奔波忙碌了一天之後,晚上,白季李去看守所看嚴晚晚。
一整天下來所有的忙碌與疲憊,也只有跟嚴晚晚或者兩個兒子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卸下,享受真正只屬於他自己的溫馨饜足的時光。
這麼多年來,他最近竟然偶爾會問自己,他每天這麼拼命,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每天能陪嚴晚晚和兩個兒子的時間少之又少,這樣究竟爲了什麼?又值得嗎?他和嚴晚晚又不缺錢花。
可是答案告訴他,是值得的。
因爲他的努力工作,不止是爲民爲國,更爲了他最深愛的人。
他知道,即使他不努力,有他父親和舅舅的庇護,他確實也可以活的不錯,可是,如果他的父親和舅舅都倒下了,那他去尋求誰的庇護,他最愛的人,又能去依靠誰。
所以,他今天的努力工作和付出,遠遠不止是爲了他自己,更不是爲了民,爲了國,而是爲了將來,所有他愛的人,能有所依靠,能有更安穩更受人尊敬的生活。
當他到看守所的時候,嚴晚晚正坐在桌前,微蹙着眉頭認真地看書,他在牢房的鐵門外站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察覺到,直到他輕輕地推門進去,嚴晚晚才驀地擡起頭來,看向他。
“老公。”
看到白季李來了,嚴晚晚立刻便歡喜地叫了他一聲,爾後,又繼續低頭看她的書。
白季李進來,站在離她不遠也不近的三步開外的地方,雙手揣在褲兜裏,靜靜地看着打量着她。
外面遊歷三年回來,嚴晚晚的性格,已然變得沉穩,但自從“替父受過”,進了看守所之後,她就更加沉穩內斂了,辰辰和陽陽出生,她的這份沉穩內斂,便表現的愈發明顯。
只不過,白季李倒是更喜歡以前那個肆意灑脫,像個孩子般無拘無束的嚴晚晚,能在看到他的時候,立刻就撲過來,像一隻猴子似的,跳到他的身上,雙手雙腳纏住他,主動給他一個親吻,笑眯眯的喚他一聲“老公”。
看了幾行之後,嚴晚晚感覺到白季李那灼熱的沉沉目光一瞬不瞬地全部落在自己的臉上,不禁又擡起頭來,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交織在一起。
一眼之後,嚴晚晚便揚脣笑了,站了起來兩步垮過去,一下子跳了起來掛到他的身上,雙手圈上他的脖子,雙腿纏上他精壯的腰身,又主動去親了親他的脣,看着近在咫尺地他,抿了抿脣,問道,“生氣啦?”
白季李穩穩地託着她的翹臀,揚起脣來低低地笑了,低頭去啄了啄她了鼻尖和紅脣,不答反問道,“我爲什麼要生氣?”
嚴晚晚撇嘴,挑眉,“我怎麼知道!”
白季李笑,抱着她,就好像抱着這世間最稀有的珍寶般,根本捨不得放下來,又去啄了啄她的紅脣才道,“我只是在想,不管我們彼此經歷了什麼,也不管我們有沒有孩子,我都希望,你是最開始的那個你,不要改變。”
嚴晚晚皺起細細的眉頭,“最開始,什麼時候?”
白季李笑,“你十八歲的那晚!那晚,你不是明明知道是我,卻仍舊毫無顧忌地跟我睡了嗎?”
嚴晚晚咧開嘴笑,揚眉道,“你都三十五歲了,我一直十八歲,合適嗎?”
“合適。”白季李低頭吻住她,低低啞啞的聲音模糊道,“當然合適,沒有比十八歲的你更合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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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李最終剋制住了,兩個人的親密,僅限在了一個加長的深吻。
比起白季李來,嚴晚晚其實更想要,只不過,她心裏明白這是什麼地方,所以,剋制着沒有撩撥白季李。
一記深吻結束之後,爲了分散白季李的注意力,嚴晚晚趕緊問起了兩個孩子的情況。
白季李剋制着,嚴晚晚問什麼,他便答什麼,嚴晚晚滿意地點着頭,最後想到什麼,又叮囑道,“媽別墅裏有個大泳池,現在是夏天,辰辰和陽陽行動又那麼利索,爬的那麼快,稍微一不注意就不知道爬哪兒去了,得讓人盯緊點,別爬到泳池邊掉進去了。”
白季李看着她,遲疑一瞬,還是決定如實道,“辰辰和陽陽被我送去軍委大院了。”
嚴晚晚點頭,並沒有察覺出白季李神色中忽然透露出來的那一抹沉重,一邊將精緻的食盒都打開,一邊對白季李道,“嗯,爸媽想辰辰和陽陽了,送過去住幾天挺好的。”
知道白季李要來,她一直等着他喫晚飯。
“晚晚。”
“嗯。”嚴晚晚擡起頭來,看向對面的白季李,這才發覺,他的神情有點不對勁,立刻便緊張地問道,“怎麼啦?是不是辰辰和陽陽出什麼事了?”
白季李伸手過去,握住嚴晚晚拿着筷子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道,“辰辰和陽陽很好,是岳母出了點事情。”
“我媽?!”嚴晚晚詫異,“我媽出什麼事了?”
“她病了。”
“什麼病?”嚴晚晚的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白季李看着她,大掌握緊她的手,柔聲道,“宮頸癌,幸好發現的及時,還是早期。”
“宮頸癌?!”嚴晚晚眉心倏爾緊蹙,瞬間便溼了眼眶,不敢置信地問道,“我媽怎麼會得宮頸癌?”
白季李過去,抱住她,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側臉,貼進自己的頸窩,親吻她的髮絲,在她的耳鬢柔聲安撫她道,“晚晚,是早期的宮頸癌,醫生說了,治癒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岳母現在已經住進了醫院,配合醫生開始治療了,你相信我,岳母一定會沒事的。”
“真的嗎?”控制不住,有眼淚已經順着眼眶砸了出來,“醫生說,只要配合治療,我媽就真的會沒事嗎?”
或許,是已經當了母親的緣故,又或許,是被白季李寵壞了,如今的嚴晚晚,愈發的柔軟和慈悲了。
“嗯,你放心吧,我已經跟醫生確認過了,早期宮頸癌治癒的可能性很大,岳母現在已經在積極地配合治療,又有那麼好的醫療團隊在,岳母一定會沒事的。”
“嗯。”嚴晚晚含着淚,在白季李的懷裏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雖然沒有專門瞭解過宮頸癌,可是也知道,像宮頸癌早期,癌細胞沒有擴散的情況下,治癒的希望是很大的。
只是,她真的很難過,在藍嵐這麼艱難的時候,她身爲她唯一的孩子,卻什麼也幫不到她。
不能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不能幫着她打理公司,更加不能分擔她的惶恐與不安,甚至是連見上一面,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