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藍嵐出院,所以,喫過午飯,嚴晚晚去醫院接她。
原本,白季李想和她一起的,可是卻被嚴晚晚拒絕了。
雖然他們又在一起了,可是,她不想這麼高調,或者說,在沒有得到嚴端雲的諒解之前,她不想公開她和白季李之間的關係。
當她到醫院藍嵐的病房的時候,藍嵐剛好喫完午飯,李姐正在幫她收拾東西,看到嚴晚晚的第一眼,藍嵐便揚起脣角,意味深長地笑了。
因爲今天嚴晚晚的眉目洋溢着的光華,實在是嫵媚動人,更帶着一個幸福小女人才有的甜蜜與滿足。
她猜得到,十有八九,嚴晚晚和白季李應該又和好了。
就在昨天下午,白季李的母親來看她了。
其實,白老太太的主要目的,當然不是來看她,而是來求得藍嵐和嚴晚晚的諒解,希望藍嵐能促成嚴晚晚和白季李在一起。
因爲白季李不讓她去找嚴晚晚,所以,她就只能繞着彎子來找藍嵐了。
想一想,白老太太身爲軍區首長夫人,又是國家領導人之一的季鴻鳴的親妹妹,她能放下身段,親自來醫院找她,便足以見得,白家的人,是真的很盼望嚴晚晚能嫁給白季李的。
這樣一來,藍嵐就更加沒有顧慮了。
“媽,你跟宋承遠和好啦?”
看到藍嵐多天以爲,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開懷的笑意,嚴晚晚在她的身邊坐下,不禁好奇地問道。
一提到宋承遠,藍嵐原本明媚的笑顏,又漸漸黯淡了下去,但是嘴角,卻還是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來,看着嚴晚晚,格外認真地道,“晚晚,就算媽媽有再多的錢,保養的再好,可是,金錢始終是抵不過歲月的無情,媽媽已經快50歲了,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
嚴晚晚一笑,伸手過去捧起藍嵐的臉,仔細端詳,爾後俏皮地道,“你哪裏老了呀?你看這皮膚,明明輕輕一掐,還能掐出水來。”
被女兒這麼誇,藍嵐自然是開心,不由笑着嗔她一眼,手指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又輕嘆口氣道,“你知道這麼多年來,媽媽最後悔和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嗎?”
不用藍嵐說,嚴晚晚也當然知道,所以,她不用聽,也不想聽,趕緊岔開話題道,“媽,出院手術辦好了嗎?我去幫你辦吧。”
“晚晚。”藍嵐又何嘗不知道,嚴晚晚是不想聽她嘮叨,拉住她,只得無奈道,“媽媽只是想告訴你,白季李確實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如果你還喜歡他,就放心大膽地跟他在一起,媽是你的後盾,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
嚴晚晚看着藍嵐,笑了笑,沒接話。
藍嵐的話說的這樣輕鬆,那是因爲,她根本就忘記了還有一個嚴端雲的存在,更加不清楚嚴端雲的想法。
正好這時,門口傳來叩門的聲音,嚴晚晚和藍嵐同時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出現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是宋承遠。
“中午在陪國土資源局的局長喫飯,來晚了。”輕輕叩了叩門之後,宋承遠揚脣笑着走了進來,淡淡地解釋。
“沒事,有晚晚陪我出院就好。”藍嵐看着他,臉上的神情很淡,明顯地,經過這一次的流產,她和宋承遠之間,再也不似以前的親密了,開始變得生疏又客套。
嚴晚晚看一眼宋承遠,什麼也沒有說,因爲藍嵐和宋承遠之間的事情,她從來都沒有參與過,現在也不想參與。
宋承遠倒是沒生氣,而是低頭淡淡笑了笑,轉而看向一旁的李姐道,“李姐,都收拾好了嗎?”
“董事長,宋先生,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李姐自然是不知道藍嵐和宋承遠之間的矛盾,仍舊是像以前一樣,笑的和藹地對宋承遠道。
宋承遠一笑,又看向藍嵐,聲線溫柔地道,“那我們回去吧!以後這婦產科的病房,我們再也不要來住了。”
藍嵐看着宋承遠,因爲他最後的那一句話,心湖微顫。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女人,況且恰恰相反,到了她這個年紀,她需要的,是更多的關心和更多的愛,特別是對於自己在乎的人。
除了嚴柏枝,宋承遠是唯一和她結過婚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真的愛宋承遠,她絕對選擇和宋承遠結婚。
雖然因爲孩子的事情,冷卻了她心中對宋承遠的熱情,可是,他在她的心裏,卻仍舊佔據着重要的位置。
如今,宋承遠主動向她示好,她又怎麼可能不給他一個臺階下。
這樣,也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所以,藍嵐終是對着宋承遠,微微一笑,點頭道,“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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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裏,雖然已經過了兩天兩夜,但是,楊依芸卻是仍舊什麼也不肯說,只說要見律師,律師不來,她就什麼也不會說。
下午的時候,嚴柏枝替她請的律師終於出現了。
看到律師的第一眼,楊依芸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撲了過去,抓住律師的手臂,幾乎是以命令的語氣道,“快點,快點讓他們放了我,帶我出去,快點!”
“嚴夫人。”律師扶住面容無比憔悴雙腿發軟的楊依芸,將她扶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又道,“嚴夫人,你別激動,先請坐。”
“這個鬼地方我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快點,讓他們放了我,我什麼事都沒犯,讓他們立刻放我出去!”坐下後,楊依芸仍舊緊緊地抓住律師的手臂,眼巴巴地望着他,叫囂着哀求道。
律師眉頭一擰,倒是一點兒也不着急,而是在楊依芸的對面位置坐下,平靜地道,“嚴夫人,你先別激動,先冷靜下來,聽我好好說。”
“冷靜!”楊依芸倏爾就怒了,大吼道,“呆在這種鬼地方,你讓我怎麼冷靜下來?!你知不知道,他們竟然敢虐待我,不給我喫不給我喝,一直反我關在這個房間裏,對我實施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虐待。”
就在楊依芸說這話的時候,律師側頭,看了一眼一旁放着的飯菜和水。
有葷有素,水也是沒開過的瓶裝礦泉水,而且,楊依芸整個人身上也是好好的,完全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如果要說虐待,可真談不上。
“嚴夫人,你能不能先冷靜下來,聽我說。”律師臉色微微沉了沉道。
楊依芸看着律師,盛氣凌人地道,“我讓你來,不是要聽你說,是讓你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難道嚴市長沒有交待你嗎?”
律師的臉色,沉了雙沉,連着說話的聲音,也帶了幾分不悅道,“嚴夫人,嚴市長只是告訴我,讓你好好配合警方的調查,別再自找苦喫,也別再給他製造任何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