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晚晚從滿月樓出來,去停車場取車,卻迎面碰到了白季李的同事,張涵旭。
她和張涵旭之前也就見過兩三面,如果不是張涵旭一眼認出她來,叫住了她,她根本就留意不到他。
“這麼久不見,你是越來越漂亮了。”張涵旭上下打量了一番嚴晚晚,樂呵呵地道。
嚴晚晚一笑,“哪裏,都黑的不像箇中國人了。”
“你這身小麥色,健康,很適合你,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張涵旭笑着,又道,“怎麼,剛從滿月樓出來?”
嚴晚晚點頭,笑着道,“對,原本約了人喫飯,但現在喫不成了。”
莫名的,雖然不想再和白季李有糾纏,但是對於白季李身邊的同事,她卻不想冷淡。
“今天剛好局裏有個同事生日,你以前也見過的,要不一起吧?”見嚴晚晚還沒有喫飯,張涵旭趕緊邀請,而從一開始見面到現在,他都沒有提起過白季李,也沒有告訴嚴晚晚,白季李等一下也會來。
嚴晚晚微微一笑,禮貌拒絕道,“不了,呆會兒還有點事。”
張涵旭看着嚴晚晚,眉頭微皺着思忖了一下,又邀請道,“要不,我請你去對面的咖啡館坐坐吧,說點事情。”
嚴晚晚亦是看着他,雖然並不覺得,她和張涵旭之間會有什麼事情好說的,但是,卻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而是點頭答應了。
張涵旭開懷一笑,“那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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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滿月樓對面的咖啡館,張涵旭點了杯拿鐵,而嚴晚晚只是要了杯檸檬水,趁着嚴晚晚低頭喝水的時候,張涵旭趕緊給白季李發了條微信。
手機那頭,已經下了班,正開車往滿月樓趕的白季李聽到手機的震動聲,淡淡瞟了一眼,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嚴晚晚”三個字,那雙深邃的黑眸,立刻便是一亮。
正好前面路口紅燈亮起,他將車停下,然後拿過手機點開,看着張涵旭發給他的信息,不禁勾脣笑了,那雙黑眸更是亮的驚人,暗芒灼灼。
,後面,是一個勝利的表情。
三十秒之後,紅燈轉綠燈,白季李踩下油門,將車快速地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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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你好像不在惠南市,是吧?”看着嚴晚晚放下手裏的杯子後,張涵旭也收起手機,微微笑着問道。
嚴晚晚點頭,輕描淡寫地道,“嗯,去外面走了走。”
“一個人,還是和朋友?”張涵旭有些八卦地問道。
其實,就是想知道嚴晚晚離開白季李的這三年,有沒有交新的男朋友。
嚴晚晚笑了,又豈能猜不到他八卦的用意,不過,她卻還是如實道,“一個人。”
莫名的,她現在就是不想讓白季李誤會什麼,哪怕她是真的下定了決定,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糾葛。
“哇!那你可真厲害,一個女人在外面,也不怕危險。”
嚴晚晚揚脣笑,“危險總是有的,自己小心一點就好。”
張涵旭看着嚴晚晚,頓了一下,還是直入話題道,“你在外面的這幾年,一直沒跟季李聯繫過嗎?”
就知道,張涵旭要跟她說的事,跟白季李脫不了關係。
但是此刻,嚴晚晚的內心是矛盾的,她想知道,又不想聽,所以,她沒有接話,只是淡淡一笑後,側頭看向窗外。
見嚴晚晚不說話,張涵旭皺了皺眉,兀自又繼續開口道,“你不知道,兩年半前,季李在帶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受過一次槍傷,那一槍,離心臟的位置只有0.3毫米,差一點兒就要了他的命。”
也就在張涵旭話音落下的同時,嚴晚晚眉心驟然一蹙,正要去端桌上的水杯的手,一下子也僵在了半空中,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張涵旭看到她那麼明顯的反應,心裏終於替白季李覺得值了一把,這三年來,沒有白等着嚴晚晚。
“其實,以季李的辦案經驗,還有他的反應和身手,他哪裏會受傷,但那一次,真的超乎所有人的意料。”看着嚴晚晚又漸漸地回過神來後,張涵旭又接着道。
嚴晚晚眉心再次緊蹙一下,忽然就心疼的鼻子泛酸,眼睛發熱發脹。
“他是怎麼受傷的?”終於,她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那次,我們是去異地抓捕幾個毒品走私犯,對嫌疑犯進行圍捕的那天晚上,有一個女的從小巷裏逃竄,我發現後,立刻追了上去,..........”說到這兒,張涵旭突然停了下來,眼睛裏,涌起一抹自責來。
“然後呢?”嚴晚晚盯着他,追問。
張涵旭深籲口氣,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準備一樣,然後才又道,“然後,我怕那個女嫌疑犯逃了,所以對她舉起了槍!結果,..........”
又頓了頓,張涵旭才繼續道,“結果,就在我扣下扳機的時候,季李出現了,讓我別開槍,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然後呢?”
“然後,季李就撲了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替那個女嫌疑犯擋住了我的子彈。”
“爲什麼?”嚴晚晚震驚了,不敢置信地追問。
“因爲那個女嫌疑犯的背影,看起來跟你很像。”
再一次,嚴晚晚怔忡了,愣愣地看着張涵旭,一動不動,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其實我們大家都很清楚,那個人肯定不會是你,可是,因爲你,季李就是在那一瞬間鬼迷了心竅,竟然用自己的身體去替一個嫌疑犯擋子彈。”看着不說話的嚴晚晚,張涵旭又說道。
只有天知道,當看到白季李倒在血泊裏的那一刻,當時的他有多害怕,多擔心,在白季李脫離生命危險之前,他一度都有一槍崩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張涵旭的脣瓣一開一合,嚴晚晚最終還是沒控制住,眼淚就那樣,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奪眶而出。
苦笑一下,張涵旭又接着道,“季李中彈搶救過來後,昏迷了整整半個月才醒來,出院後,又沒日沒夜的忙工作,三年來偵破的案子,比別人十年來偵破的還多。”
嚴晚晚終於回過神來,卻是趕緊低下頭去,拿過自己放在一旁的包包,然後一邊匆匆地起身一邊道,“對不起,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話落,她也不等張涵旭迴應,邁開長腿便大步離開。
張涵旭看着她那匆忙逃避的樣子,卻不是不禁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