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先生,天快黑了!”
楊浩看着城鎮街道上人流逐漸減少,天色也開始變暗,帶着略微的興奮,低聲提醒一句,計緣朝他點點頭。
“嗯,時候正好,我們該去河店客棧了。”
天色變暗之後,風也變得大了一些,路上有揚塵,有時候楊浩還得擡袖擋一擋面部,隨着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在昏黃的殘陽之光中,城鎮給人一種淡淡的蕭瑟感。
河店客棧就在這城鎮邊緣位置,是一家破舊但十分廉價的客棧,在計緣等人到客棧跟前的時候,外頭已經顯得有些昏暗了,若對比客棧內昏黃的燈光,外頭簡直就已經是黑夜了。
計緣等人就在客棧外街邊某處站着,並沒有進去住店的打算,似乎在等着什麼。
“來了!”
楊浩下意識低呼一聲,在他的視線方向,一個揹着書箱的書生正快步朝着這邊跑來,見到河店客棧頓時面露喜色,趕緊朝着裏頭跑去。
“哎,客官裏邊請,只您一位?”
在門口的客棧夥計熱情地將書生迎了進去。
“是啊是啊,就我一人,還有空餘房間嗎?”
書生一面走一面用袖口擦汗,那邊掌櫃顯然也聽到了他的問題,笑呵呵道。
“有,當然有,還剩下幾間上房。”
“好好好,住一晚多少錢?”
“哎,咱這店看着陳舊,但乾淨舒適,上房一天銅錢三十五文。”
正在擦汗的書生一聽這話,動作當即就是一頓。
“三,三十五文?就這店?”
書生來的時候在外面可是看過這客棧了,破得可以,這種客棧的房間怎麼會這麼貴?
掌櫃聞言的笑容一斂。
“客官,看您說的,這是本店最好的上房,次幾等的房間當然有便宜的,最便宜的一夜不過十五文錢,但早就沒空房了。”
“呃,掌櫃的,通融一下,要不這樣,五文錢,我在柴房將就一晚?”
書生知道剛剛有些說錯話,陪笑着同掌櫃商量,一邊的店夥計早就離開去幹別的事了,他也聽出來這不是個有錢的主了,也懶得伺候。
“五文錢?柴房?”
掌櫃打量一下這書生,“嘖嘖”兩聲後道。
“給十文錢,今晚可以讓你睡柴房,還能借你一牀被褥,不議價!”
“行行行,多謝掌櫃通融,十文就十文!”
書生微微鬆口氣,晚上天寒,能有個擋風遮天的地方睡,還有被褥蓋就很不錯了。
只是當書生伸手探向自己懷中,在摸索了幾次之後,臉上表情頓時僵住了,額頭滲汗脊背發燙。
‘錢呢?我的錢袋子呢?錢袋呢?’
“怎麼?是沒錢呢,還是又想議價?”
掌櫃的在櫃檯後看着書生。
“嘿,我看你也別住店了,趁着天沒有黑,喏,順着北面的道一直走,有個老河神廟,那地方不要錢!”
原本慌亂的書生一下子停下了動作,擡頭看向掌櫃。
“當真?”
掌櫃咧嘴笑了笑。
“自然是真的,就是路稍有些遠,過去說不準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