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回到主院,殷珩正在書房裏一邊看公文,一邊膝上掛着嬌嬌壯壯,再一邊等她。
她見書房的燈亮着,推門進來一看,見兩隻精神得很,在他身上玩得正歡實。
孟娬過來抱走一個,軟噠噠的糰子在她懷裏亂蹭亂扭,她與殷珩道:“這麼晚了,怎麼不讓他倆去睡呢?”
殷珩道:“娘都沒回,他倆怎麼睡得着。”
兩隻十分配合地嗷嗷兩聲,表示贊同。
孟娬看了看殷珩,見他正好把手裏的公文看完合上,然後起身手臂裏抱了另一隻,與她一起送回房裏去睡覺。
兩隻先前估摸着在殷珩這裏玩盡興了,到了搖搖牀上,只精神了一小會兒,隨着孟娬輕輕把牀搖晃着,很快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回到臥房,孟娬枕在殷珩懷裏,手環着他的腰,一時了無睡意,驀地擡起頭問道:“你說能不能把商侯弄到這裏來當侯爺?”
殷珩看着她道:“你覺得能不能?”
孟娬嘆了口氣,又埋頭枕回他胸膛上,道:“你這麼一反問我,我就覺得可能性很渺茫。”
殷珩道:“他若肯來,皇上必定願以爵位相待。只是他有他願意侍奉的君主,黎國靠他打下半壁江山,豈會說捨棄便捨棄。”
孟娬自己也知道,這個想法有點不切實際,也就不強求了。
殷珩攬着她的肩,片刻又道:“你想爲何想讓他來殷國。”
“爲何,”孟娬挑脣低笑道,“當然是給你當未來岳父啊。”
殷珩:“……”
***
這廂,阿爍和商侯在回私宅的路上,阿爍氣悶道:“侯爺是快活了,留我一個人在那裏受折磨。”
商侯:“……你最好注意措辭。”
阿爍道:“我說錯了麼,我還不瞭解你?我賭一百兩,你現在的心情比之前在朗國以及在行程路上都要好。”
商侯揉了揉額頭,道,“諸事無礙,主上安全,還不允許我鬆口氣麼。”
阿爍:“你看,你承認了你心情不錯了吧。”
商侯:“……”
他爲什麼要理會這混蛋小子的胡攪蠻纏?……可能也確實是看在他心情還不錯的份上。
商侯道:“你怎麼受折磨了?莫不是殷武王妃的那名侍從除了揍你,還讓你受到了其他方面的摧殘?”
不提還好,一提阿爍就來氣,道:“她除了能往我臉上招呼幾下,還有什麼能耐摧殘我?要不是我餓着肚子,又趕了這麼遠的路,我纔不會落下風。”
不用商侯答應,阿爍自己就能嘰嘰歪歪說一大堆,“哪有女人像她那副鬼樣子的,一點女人味兒都沒有,一看還以爲是哪個家的兄弟!就她那樣,能嫁出去纔有鬼了!”
儘管商侯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最好還是多聽少說,但他還是應了一句:“人家是殷武王妃的侍從,根本都不用考慮嫁不嫁得出去。是你多操心了。”
好在阿爍現在整個注意力都放在生氣上,還沒空數落他家侯爺,道:“哼,她就知道趁人之危,我讓她有種等我喫飽了再幹,你猜她說什麼?她說‘等你喫飽了,自己就把自己撐死了,還用得着我動手?’”
商侯見阿爍氣成這樣,很不厚道地心情更好了。
畢竟向來都是他把商侯氣得夠嗆,很少能有人把阿爍氣成這樣的。
阿爍還道:“我不就說了她一句喫飽了撐的麼。我看她就是喫飽了撐的。”
商侯語氣輕鬆地又說了一句:“不得不承認,說不定她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阿爍一邊駕車,一邊道:“下手又重還打臉,嘴巴又毒還不饒人,誰要跟她那種人做兄弟!”
商侯好笑,順口就道:“那種人?你不就是那種人嗎?”
話音兒一落,阿爍猛地揚鞭,馬車往左右狠狠地顛了一下。
商侯不清楚外面的路況,結果猝不及防給顛得眼冒金星。
商侯不由氣道:“人家殷武王妃的侍從肯定不會像你這麼故意顛主子。”
阿爍道:“你那麼幫她說話,有本事叫她來給你當侍從啊。人家會來麼。”
商侯:“……”
看吧,一不小心還是踩雷了。
主僕兩個一路磕磕絆絆地回到私宅,沒想到黎國皇還沒休息,還在堂上等着。
黎國皇本來有點睏倦,見商侯回來,立馬就精神了,道:“怎麼樣,她可有恙?你把人送回去了沒?”
商侯道:“主上放心,沒什麼大事,已經送回去了。”
黎國皇總算放了放心,見了阿爍又問:“阿爍,你臉怎麼回事?”
阿爍應道:“回主上,路上摔了一跤。”
商侯幾乎也同時道:“他路上摔的。”
除了拌嘴的時候,其餘時候主僕兩個還是默契十足的。
黎國皇道:“走夜路還是要當心啊。”
阿爍點了點頭,應下。
商侯道:“主上該休息了。”
黎國皇搖着扇子堅挺道:“我還不困。”
商侯道:“我已與夏夫人說了,過幾日安排夏夫人與主上見面。”
黎國皇點了點頭,道:“那我去就寢了。”
商侯:“……恭送主上。”
***
商侯的行蹤在殷珩這裏暴露無疑,但他還是得繼續喬裝成外地來的商人。
他的人像模像樣地外出置辦貨物,大家也都是着殷國人的服飾,把角色扮演得滴水不漏。
崇鹹盯了兩日,來稟殷珩道:“景苑那邊一直沒動靜,商侯人也沒住在那裏,似乎是換了地方。”
殷珩看了他一眼,道:“知道你盯上了,還會傻傻地待在那裏?動作太大了。”
崇鹹道:“是屬下疏忽了,請王爺責罰。”
殷珩道:“把人撤了。”
崇鹹出門之際,殷珩又叫住他,道:“往景苑傳個信,改日我過去坐坐。”
雖說商侯已不在景苑,但景苑必定還有他的人。殷珩讓崇鹹去傳信,意思無非就是要與商侯見見。
商侯那邊也爽快地答應了。
這日殷珩到景苑時,商侯已經坐在屋中烹茶了。
殷珩從院外進來,淡淡地打量了這庭院一眼,道:“商侯能在京中鬧市尋一處雅地,委實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