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她突然衝到前面,以身犯險擋在了左齊的身前。下人手裏的刀傾斜,插入了她的肩骨下方。
“呃……”
蘇眉中了刀,劇烈的刺痛,差點讓她昏過去。
左齊沒有蘇眉拉着,本來已經疲倦的單膝跪地。
看到這一幕,他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記憶最深處的畫面。男人的桃花眼裏,染上了從未有的血腥氣,從深層的恐怖記憶撕開。他重新站了起來,渾身好像灌滿了力量,突然衝過去抱住女人。
“蘇眉!蘇眉!”
記憶重疊在一起,另外一個讓他這輩子從難忘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深深的擊打男人最不願告人的內心。
“阿齊,阿齊你快跑啊。這些綁架我們的都是壞人,圖咱們財產的壞人,你跑出去奶奶就放心了。”
“死老太婆,還嘴硬,快把我們要的密碼交出來,否則我殺了這小崽子。”
“我不知道什麼密碼,你們殺我吧,不要碰小齊,不要動我的寶貝!”
“奶奶,奶奶!”
——刀插的不淺,蘇眉疼的倒地,衣服也被血水染紅了,被左齊抱在了懷中。
男人的手突然胡亂發抖的摸着她的臉,“堅持住,蘇眉,你活着聽見沒!聽見了沒有!”
蘇眉疼的受不了閉了下眼睛,突然就感覺眼皮被人活生生撐開了。
左齊雙眼裏突然流下滾熱的眼淚,對女人哽咽的怒吼,“你給我醒着!”
她睜開眼,就看到男人的淚水,震驚的不能自已,也把眼睛睜的大大的。
她只是被刺到肩膀下方,沒有到要害,疼歸疼,也沒到死的地步。
“不許你死,聽見沒有?”
見她睜開眼,男人突然把她用力抱住,血紅的雙眼,像受了刺激的一滴滴的往下流。
二十多年,他第一次爲人哭了。
蘇眉的鼻頭,竟然也不受控制的酸澀了。“我纔不會比你這種混賬,先死呢。”她忍着刺痛,說出一句話。
“好,我是混賬,我是烏龜王八蛋。”
左齊竟然顫抖的承認了,這一刻,蘇眉除了說不出的驚訝和疼痛,居然還有那麼一點的想笑?
可惜笑不出來,他們之間隔着的不止山川百海,那些痛入靈魂的傷害,根本不是一句兩句的心軟話可以感化的。
他們的隔閡,永遠抹不去。
蘇眉異常的冷靜,沒有露出一點不該的情緒,現在不過是他們一起面對了個危險而已。
“女的怎麼倒了?哎,他怎麼站的這麼穩了。”
幾個下人被這一幕都看的愣住了,也許是左齊突然爆發出來的氣息,有着不一般的可怕,使得他們一時不敢近身。
聽到下人的聲音,左齊往前看到了剛纔捅蘇眉一刀的人,眼裏了滾出陰雲般的寒氣。
“你等我一會。”他說出這一句話,這一刻時間好像突然凝聚,傾盆的冷氣蓋過了巷子自身的幽深。
蘇眉也感觸不小,突然她被男人抱到一處平坦地方靠着。然後就見左齊一個人,朝着五個打手走過去。
這五個打手手裏都有武器,可當他們看見左齊那副死後餘生的模樣,竟然都被嚇的有些犯怵。
“就是你捅的她?你小子活膩了!”
左齊走過去,眼裏恐怖的戾氣,三兩下踢倒了擒他的人。
“不,不是我……”夥伴被打趴下了,剩下唯一的那個捅了打手竟然還想狡辯。可爲時已晚,搖頭的那一刻,他就被左齊掐住了喉管。
左齊毫不手軟,一腳踢在此人的褲襠,然後拔出他手裏沾血的刀。
看着上面的血,他眼神又恐怖起來,那打手再怎麼厲害,此刻也被左齊馴服了,他哆嗦的試圖求饒,“不要殺我,左少爺,不要,我是受人之託。”
“啊!啊!”
左齊無情的手起刀落,紅刀子進紅刀子出。一下又一下的紮在這個人的身體上,每一刀都扎的打手哭爹喊媽。剛好避開要害,但也絕對夠他殘了。
等虐完了,左齊又拔出了此人懷裏的一杆預備槍。
“一羣窩囊廢,連個將死的人都打不過,逼的老子親自上。”
餘光銘已經帶其餘的人手追上來,看見此情景,他喫驚大怒,卻沒有發出太大動靜。
他暗暗指揮身邊的人,讓開路,親自舉着槍朝左齊後背靠近。
“你後面!”蘇眉卻看到了,她趕緊去摸包裏的自保帶的剪刀,朝着一處用力砸去,砸中了偷襲左齊的餘光銘。
餘光銘手裏被剪刀紮了一下,那黑硬的玩意就掉了下來,他手裏沒有了武器,被左齊用槍抵住了頭。
“餘光銘,你自己找死的,老子不會放過你!”
左齊的槍,直對餘光銘的腦門。
這下,餘光銘臉色癱了,“左齊,你別發瘋啊,你別開槍啊。你小子不想坐牢吧,殺了我對你沒好處的。”
“放我們走!”
蘇眉喫力的喊了一句,她也怕左齊此刻的不理智,會直接開了槍。打死幾個手下,左家能包庇,可餘光銘要是被打死,左齊逃不了這個鍋。
雖然她完全沒必要幫這個人,可她還是開了口。
“餘光銘,你不是橫的很嗎,這天底下沒有你不敢做的事,更沒有我左齊不敢的!”
左齊失去理智的,手指扣上扳指,他是真的想要餘光銘的命了。
“左齊,你和你老婆都快流光血了!你別開槍,我放你們生路,醫治你們的傷口。”
餘光銘舉起了手,急的喊起來,其他人也都跟着舉手投降。
“讓他放我們走就行了,別拉我做你殺人同謀!”
蘇眉也捂住傷口,喊道。
這句話,才拉回了左齊想報復的衝動。
“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罵了句,就用槍抵着餘光銘的後腦勺。
蘇眉也忍着疼撿起扔掉的剪刀,走到了左齊身邊。
餘光銘腦門抵着黑黝黝的槍管,舉着手緊跟着挪動,一邊對下人說,“你們都別跟着,放下武器,讓他們先走,都站在原地別動!”
下人們全都扔下了武器,眼巴巴的看着餘光銘,被男女威脅的拖入到巷子深處。
“你還能走嗎?不行就讓他揹你。”
他們走了一段路,繞到一排破舊的老房子前,遠離了下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