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鍋前,金銘爵明裏地挑釁了一句,用的聲音不高,只有兩人聽得見。
“炒個青菜也能有這麼多的感慨,不知道以爲是哪個多愁善感的姑娘。”
江夜宸今天沒有多少與他對戰的意思,冷眼帶過,“金總,要改名叫金黛玉了。”
兩人交鋒過後,各自開始了手裏的菜餚。
像是不得勁,金銘爵也脫了外套,兩個顏值巨高,氣質又極好的男人,瞬間成爲了操場上最耀眼的風景線。
最旁邊那鍋的胖廚師,實在是沒臉擱邊站着,炒完手頭菜就將鍋換了個位置,省的被比較,人比人氣死人。
好在是個福利院的現場,都是些孩子,要換做什麼商場一類的地方,估計已經是路人犯起花癡,擠爆棚了。
孩子歸小,也有了審美之心。
很多女孩子看到江夜宸這麼帥的大哥哥,拉着手在旁邊跑來跑去,是她們這個年紀引起注意的方式。
然而江夜宸除了看着鍋裏,空的時間,便把眼神固定地投在一處。
這一處,則是南湘坐的地方。
“南湘,你看江總和金總兩個人,都是事業上的佼佼者,炒菜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南湘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知道這兩個男人都是較真的性格,一旦槓上了不會停下,也不會誰先投降讓她。
所以她乾脆什麼都不做,就看着顧着點便好了。
劉院長過來送丹丹打飯用的飯盒,看着兩個炒菜的俊男,一臉的膜拜。
“尤其是你男朋友江總,簡直身手不凡啊,在家肯定沒少給你做菜吧。”院長又低聲與她說了句,指着江夜宸讚不絕口。
“沒有住一起。”南湘喃喃的道。
院長頓時有些尷尬,“哦,不過肯定也有你的言傳身教。”
南湘也乾笑了兩聲,把飯盒收下了。
大鍋前,兩個男人炒的都不賴,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金銘爵已經不像剛纔那麼毛躁,沒有再將青菜炒焦,炒菜的姿勢有力,漸入佳境。
旁邊,江夜宸掀起一邊手的袖子,露出手腹的肌肉,顛勺的動作也做出了高冷的感覺。他不像是做菜,更像是在完成一份出色文件。
他一身白色襯衫,在陽光下,那俊美的容顏冷冷生輝,迷住了萬物,舉手投足,都是與身俱來的貴族的貴氣。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高冷如神,任誰都不敢怠慢的男人,正做着令人匪夷所思的家務活。
這換做以前,鏟子都不會碰一下的人...可就是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白馬王子,卻將菜炒的有滋有色。
南湘的驚訝不小,也呆愣住了。
江夜宸的熟能生巧,任何一件難事在他手中,好像都能輕易的化爲神奇。
本以爲做出一頓好喫的早飯,已經是絕技,可看來,他的生活實力,還遠遠不止。
微風中,南湘注視着前方,不想去看,可眼裏不禁都被男人帥氣的動作填滿。
“湘湘,多打一些去,那孩子喜歡喫青菜嗎?”
十分鐘後,鍋裏的菜出了鍋,金銘爵後面火候看不準,青菜炒的軟了一些。
不過他還是很滿意地,第一個興沖沖的過來給南湘打菜。
“嗯。”南湘應了,端起飯盒,任金銘爵往裏打菜,沒有打擊了他的積極性。
茄子炒肉的香味蔓延每個人的鼻子裏,南湘的腳步往旁邊走去,去打江夜宸做好的菜。
江夜宸已經穿回了西裝,盛菜的活兒,他不可能一併包攬,將菜放進了打菜的盆裏,就完成了。
穿好衣服,又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冷漠總裁。
南湘自己拿起菜勺,打了一勺茄子,撲鼻的香味,炒的剛好的醬紫色。她這個食慾不振的孕婦,味蕾突然就自主地涌現出了味道,分辨成了口水。
“我陪你一起上去。”
她打好了茄子,走向旁邊另外放菜的桌子,打算再打一點肉菜,江夜宸突然拿過了她手裏的一個小碗。
南湘心裏揪緊了,他只口不提昨天,還來與她說話,什麼心態?
江夜宸更快嚴肅的說道,“還要打湯,一個人拿不了那麼多。”
金銘爵幫忙打菜,眼神往這邊看來。
南湘迅速放鬆了些,使自己看上去自然,繼續打菜。
走去宿舍樓,江夜宸無聲地跟了上來。
不過幸好,那對丹丹的養父母,也要和他們一起去看丹丹。不是和江夜宸單獨相處,她就不那麼顧慮。
在操場上待了很久,一到宿舍樓,這對養父母突然說,“不好意思,我們剛纔在操場待久了,要去下衛生間。你們先上去,我們腿腳不方便的人,上廁所比較慢。”
“江先生,我們今天會多拍一些照片,到時候一定多替你們宣傳這裏,還不知道您高就的公司是哪?”
收了一百萬,這對養父母眼裏江夜宸簡直神一般,上廁所還要問個不停。
“嗯去吧。”江夜宸並把這些沒放眼裏,幾個字打發了。
“好,幫我們和丹丹先問好。”兩人說着一起去廁所了。
南湘這才細緻的注意到,雖然是殘疾人員,可這對養父母條件不差。
身上穿的衣服且不說都是大牌,脖子手腕也都帶了金器,昨天又收下江夜宸一百萬支票,財富上大概是沒得說的。
宿舍樓很空蕩,孩子們都在操場上開始野餐。養父母兩個去了廁所,南湘不得不和江夜宸面對獨處。
安靜下來,兩人無言地向樓梯上走去,江夜宸不說話,但一直看着南湘的步子。
在走完了最後一節樓梯,男人終於停下了腳步,深沉地開口。
“親眼所見的事實,有時候也會被推倒,給予人重擊。”
“想看清真相,這個週六晚上,就來江盛。”
南湘聽清楚了他的話,讓她再去江盛,怎麼可能?
她不打算迴應,江夜宸的聲音再落下,“不用想敷衍我,我知道你都聽得懂。”
“不是很想重新開始生活?不讓自己先獲得清白,如何重生?”
南湘再頓住,以往和江夜宸吵架,吵的那般激烈,他能一個月理她一次都不錯了。
可現在只隔了一天...他還對她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