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停在小區裏,南湘下車,遇見等在樓下的金銘爵。
金銘爵四下眺望,等的擔心的樣子。
“你過來有事嗎?”南湘趕忙走過去,沒有注意到江夜宸乘坐的那輛出租車,尾隨進了小區。
見到南湘是從出租車下來,金銘爵鬆了口氣,捏起的手放在身後,表現的若無其事,“剛上去敲門,你沒在,手機又壞了,我就下來等你了。”
金銘爵話裏沒責怪,可他的眼神看得出,他在意南湘晚上出去不告訴他,他很擔心。
“晚上我去見蘇眉了,蘇眉是我的好朋友,我聯繫她了,她想要我去見她一面。我想你還在上班,就沒有告訴你。”
南湘解釋道,雖然她好像沒有必要去解釋。
“沒關係,我幹活弄的晚了點,讓我知道你安全就好。明天我還要去店裏做事,你上樓吧,我看着你上去。”
金銘爵望着南湘說道。
“好。”
南湘沒有馬上上去,而是突然叫住了他,“金銘爵。”
“在!”金銘爵馬上興奮如常,差點都要按軍隊儀式鞠躬。
停下的出租車裏,江夜宸轉動手機,看着南湘朝金銘爵靠近,眼睛緊緊眯起。
“二十號那天你可以請假嗎?我朋友的婚禮,你和我一起去吧。”南湘思酌後,認真的邀請。
“你想我陪你一起去,真的嗎?”金銘爵聽到南湘的話,激動的不得了,手不經意的,握住了南湘的右手。
“你朋友不會介意嗎?”
“嗯。”南湘點點頭,手機突然響起通知。
她騰回了手,打開一看,“無聊人”又給她發了消息。
“回家了嗎?線稿有一處要做點調整,儘快回我!”
好急促的語氣,她回覆,“好,馬上。”
金銘爵看南湘拿開手有些失望,還是咧開牙齒笑了,“好,那天我一定陪你!”
他晃了晃幹活弄髒的上衣衣襬,道,“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好的,晚安。”南湘跟他道了別,兩人各回了自己租的樓裏。
“先生,你的前妻還是很潔身自好的,應該和這個男人沒有關係。”出租車司機坐在車裏看完了這一幕,大概閒的慌了,一口“老道”的評價。
“量她也沒那個膽子。”
後座的江夜宸,盯着手機,面色已沒有剛纔那麼冷冽,他擡頭看着南湘居住的那個房間快速亮起燈,再看到手機裏,南湘給他發來“已待命”,是一個配了文字趣味橫生的表情包。
男人的嘴角,甚至往上揚了揚。
“先生,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女人心海底針,在身邊時死心塌地,分開了就不一樣了。一旦心冷了,跟了別人,就很難再收回來了。”司機又嘆了一句,道行頗深的口氣。
江夜宸聽到這句,手掌合起,眉頭淡淡的擰着,擺明不樂意聽這句話,“是麼?”
“走吧,原路開。”
可隨後,他便自信的跳過了話題,命令司機將車子往外開去。
離開之前,江夜宸的目光始終放在破舊的小樓,南湘居住的,那一個小小的房間裏,直到泛黃的燈光變成了一個光點才離開。
出租房,南湘有感受到不一樣的冷意,她往窗外看,什麼都沒有,哪來那麼多無厘頭的錯覺?
她又坐回了牀上,繼續和“無聊人”先生洽談。
“這個點,這樣改可以嗎?”她發送改好的圖片過去。
那邊回覆的很快速,“沒問題,明天繼續。”
南湘舒了口氣,看着下線了的“無聊人”id,她也下了自己的賬號,躺在了牀上休息。
明天就要開始好好備戰來之不易的單子了,接下來的日子勢必會很充實。
感謝茫茫人海里的遇見,莫非這就是上天給她開的那一扇窗?
這一刻的她完全不會預料到,這個隨意一加,與她聊天的“id”,會伴隨她許久許久。
距離二十號的婚禮,還有好幾天,南湘開始每天畫圖,和那位“無聊人”先生按時報備,短短的幾天,兩人就塑造出了一種上司下屬的默契感。
很怪異,這種明明不在一個調上,卻偏偏很足的cp感,讓她覺得好像曾經體會過一般。
日子過的充實安心起來,和江夜宸也沒再“狗血”的撞見了,雖然心裏有點落差感,但每天有“無聊人”先生的奪命催圖,順帶幽默風趣的聊天,她少了很多胡思亂想的時間。
金銘爵還是常常找她見面,但南湘不主動,兩人保持着和諧的朋友關係。
就在南湘以爲會風平浪靜的參加蘇眉的婚禮,婚禮的前一天,她從打印店取好圖紙出來,被兩個黑衣保鏢攔住了去路。
“南小姐,請上車。”其中一個保鏢對她請道。
南湘看了眼遠處停的加長車,知道逃不掉,聽從的跟着上了車。
“南湘,我的身份就不介紹了,明天左家的婚禮在龍鼎舉辦,左家要迎進門的女人是你的好朋友。但這個婚禮,金銘爵得參加,你不可以。”
南湘本以爲可能是金家的人,坐在車裏,她看到一個年邁的管家。長年老爺子身邊的,名叫長恭,和長德有親緣關係,比長德大了二十歲有餘,也已經是個古稀之年的老人了。
長家世代在江家做管家,長恭是老爺子最滿意的一任。
“長恭爺爺,我已經按照老爺子說的話做了所有的事,蘇眉是我最好的朋友,爲什麼我不可以去?”
南湘尊他一聲爺爺,她知曉老爺子會放眼線在身邊,但沒想連參加朋友婚禮的事,老爺子都橫加干涉,甚至超出廖佩妍的曾經所爲。
“因爲夜宸會去,熟悉江家的左家紀家人也會去,你出現,會讓他們記起江夜宸身上的污點。”
長恭說話比江家任何人都寡情直接,難以想象和謙恭的長德是一脈血親。
他不是商量,是強制命令。
“我這個污點已經離開了江家,就算是污點,也不再是江家的污點,請您轉達爺爺,我敬重爺爺,但我也有自己的人生要過。”
“再見。”南湘準備離開,長恭沒攔,更涼薄的話落下。
“你的人生,從接近江夜宸,生下江湛開始,就不可能再有自我,除非你對身邊人所有的人無所謂,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