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宸的車許久沒有開回江宅,傭人第一時間將夫妻兩個回來的消息彙報給了廖佩妍。
接待他們的是長德。
“少爺,太太你們回來了。夫人剛接見了一名客人,這會有些乏了歇下了。不過,夫人吩咐了廚房做了菜,客房也都爲你們安排好了。”
“昨天生日會後,董事長去了老爺子住的園區看望,晚上也不在家裏,少爺和太太請跟我先去客廳裏休息吧。”
長德望着站在一起的江夜宸和南湘,面帶微笑說道。
“嗯。”江夜宸高冷的迴應了一個字。
南湘站在原地,不太信自己的耳朵。
廖佩妍不轟她出去,還包括她一起安排了飯菜?
“走吧,先去換身衣服。”江夜宸側頭對南湘道。
“好。”南湘看了眼江夜宸的西褲,他的西褲沾了灰塵。今天他沒有和那些人動手,但動了腳,所幸沒有別人看出來。
在困惑中,她跟着江夜宸一起進了江家。
江夜宸獨自帶着南湘回江家極其罕見,傭人,園丁,見了“和睦”走在一起的二人,內心都感到了不可思議。
過去,見到南湘視作空氣的下人們,都破天荒的“巴結”的打起了招呼。
這種趨炎附勢的行爲,別說下人們不習慣習慣,南湘本人就感到不適應。
好在,她不是記仇的人,又都是不相干的人。真假虛實,皆以一顆平常心相待。
與此同時,江家南門。
江宅佔地面積大,又有風水上的講究。
因此分了好幾個進出入口,東門爲正門。南門是靠近廖佩妍居住樓層的側門,常用作運輸花卉和物資之用。
南門門口,杜若盈站在進出的交界處,一雙美豔的眼眸,有些暗淡。
“杜小姐,這次的意外,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少爺是江家至高無上的家主,他放出了話,便是夫人也無可奈何。”
玉顏站在杜若盈身前,遞上盒子裝好的一物,“這是夫人最喜歡的翡翠手鐲,感謝杜小姐這幾天來的配合和相助。”
杜若盈見到手鐲上好的成色,看了一會,隨即揮了揮手,“能幫夫人緩解頭疼的病,是我應該做的。這麼貴重的禮物收不得。”
見杜若盈拒絕,玉顏上前一步,“杜小姐,禮物不分輕重,在於心意。你送給夫人的香薰機,效果很好,裏面用到的紫羅花油,更是手工製作的好東西。這個鐲子,你受得起。”
杜若盈神色暗傷,“花油我會讓人經常送來的,至於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再替我謝謝夫人。”
她轉過了頭去,“現在既然夜宸和他的太太琴瑟和鳴,我繼續來這裏也不合適了。”
玉顏再次叫住她。
“杜小姐。”
她將玉鐲塞到杜若盈手中,話語別有洞天,“人定勝天,夫人退讓一時,不代表她就完全的妥協和認可。其實夫人的頭疼病,可大可小。若杜小姐有心,有些藉口就可以成爲您的跳板。”
杜若盈望着龐大的江宅院落,眉心淡淡蹙起。溫柔的眉眼中,透着思考和糾結。
玉顏又暗示道,“夫人再操心,與杜小姐的身份到底不能相比。有的事情,夫人出手是適得其反,換杜小姐來做,或許就是水到渠成。”
杜若盈猶豫的皺了一下眉,用嚴正的口氣,“不了,只要看到夜宸現在能幸福,我……。”
她話說到一半,一名傭人匆匆拿着一個不明物品,朝南門走來。
杜若盈的目光在看到傭人手裏的東西后,渾然停了下來。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她看緊傭人的手,袖裏的手指不自覺的攥起。
傭人請示看向了玉顏。
玉顏直言道,“杜小姐不是外人,問你話就說。”
“是,這是徐司機給少爺撿回來的球,球破損了。少爺看過以後,就讓扔了。”傭人一五一十的說道,還往外瞅了瞅,“垃圾都是往南門外的垃圾站倒的,這麼好個球,要是沒壞肯定很值錢。”
傭人看着手裏破爛的球,感嘆的吐了幾口氣。
杜若盈的眼神,從僵硬到難堪,好一會才說道,“你說,夜宸,讓你丟了這個球?”
“是啊,杜小姐,有什麼問題嗎?”傭人看杜若盈表情不對,問道。
“沒事。”杜若盈袖子裏的手捏的發緊,看着殘缺的球,心情越發不能平靜。
這枚球,是她精心設計的獨款,爲了慶祝江夜宸當年獲得球王之稱,送與他的祝賀禮物。
那時,兩個人還在一起,江夜宸也沒有退出球場。
江夜宸曾用這個球,贏過無數場國際球賽,對其視若珍寶,逢賽必帶。
上面,還印有杜若盈特意設計的兩個人名字的縮寫……
才短短几年時間,江夜宸,竟將這球棄做了敝履。
杜若盈的心掀起了千層波浪,望着破爛不堪的球表上,那模糊的已經看不清了的縮寫,指甲捏的泛白。
“那我去丟球了。”傭人拿着球,繼續往外走了。
杜若盈只能眼睜睜看着傭人將球丟棄,一雙杏眸低落極了。
玉顏再一次走上前,拿起杜若盈手裏的手鐲,對着她纖細的手腕戴去,“這個手鐲非一般的禮物,它能夠幫助你,望杜小姐好好珍惜。”
她說的十分隱晦,最後一句話,一邊說,一邊輕拍了杜若盈的手背兩下。
杜若盈沒有再拒絕,默認手鐲戴進了手腕。
翡翠的亮麗光澤,無與倫比。
南湘和江夜宸喫過了飯,兩人回到江宅樓上的房間休息。
兩個人一同默契的進房間,在江宅是頭一回的稀奇事。
受一衆傭人暗搓搓的稀奇驚訝的目光影響,進房後,南湘倍感壓力的吐了口氣。
再看着江夜宸挺拔的身影,在她身前晃悠,南湘更是壓力山大。
“我先接個電話,你去放洗澡水。”
所幸,進房沒有多久,江夜宸又接起一個電話。
從在江宅喫過飯開始,他的電話一直沒斷過。
“哦,好的。”南湘看着江夜宸轉過去的身影點點頭,想到他的後半句,不自禁看了看窗外還亮的天色。
江夜宸的褲角踢球弄髒了,頂多換一條就是了,不至於那麼早洗澡……
想到了什麼,南湘的內心有些羞郝。
放好了洗澡水,江夜宸仍坐在沙發上打電話,並沒有避諱南湘。
南湘剛打算走開,江夜宸放下了手機,黝黑的眸光流轉,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