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盈視手裏的碳素筆爲珍稀,笑容同時有一些羞澀和驕傲,“我記得他喜歡的畫風,比起畫鉛的厚重感,碳素筆可以讓畫更立體。”
玉顏瞧着女子如花的模樣,咧開了脣,“夫人果然沒有看錯人。”
球場上的男人認真恣意,舉手投足,帶足了貴氣。
玻璃的透感極好,清晰度很強,爲了看的仔細,這裏還配備了了望遠鏡。
藉助望遠鏡,南湘可以看到球場上江夜宸帥氣揮球落杆,幾次她都感到男人的氣息要噴灑到眼前了。
而實際上,只有裏面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裏面。
這樣巧妙的設計也使得南湘在男人的時候,不用害怕會被他看到她沉醉的傻樣。
“每到了秋冬,氣溫變得快,身邊的景也是一天一個變。上一次來,茶園還是綠意濃濃,幾天的時間茶樹採空了,重新落到眼裏,又是一番新景了。”
廖佩妍量準時間,和樸老夫人散步了一圈,剛好一場高爾夫的時間。
樸老夫人望着去了茶芽的茶樹,突然撫觸了下自己的面容,唏噓的同意道。
“是啊,歲月不饒人,這茶園尚且每一天在變化,何況又是人呢。留不住的景,留不住的時光啊。”
“老夫人忘記了嗎,上一次咱們品茶,我與你說過的,安排一位畫師,記下這次夜宸和會長高爾夫的情景,一併記下茶園的景。”
“定格下來在畫上的東西,年月再久,也能讓人憶起曾經。”
廖佩妍步步指引。
樸老夫人在一樁茶樹前停下來,突然露出驚喜的眼神,“對,你說的那名優秀的畫師,可曾有畫下了?”
廖佩妍含笑看了眼自己身後的茶莊傭人,“你去,把實時拿到的畫給老夫人賞欣。”
茶園到高爾夫球場,只用了一畝茶樹隔着。
廖佩妍禮數到位,親自領着樸老夫人向前走去。
他們走到了球場,畫也送到了跟前。
“怎麼用兩個畫夾放着?”
樸老夫人看到送來的畫夾有兩個,細緻的問了一句。
“大概畫手細心,怕弄髒了畫吧。”
廖佩妍只看着左邊的畫夾,對右邊的畫夾眼都沒擡。
很明顯,左邊的金色畫夾是杜若盈的,右邊不起眼些的純白色畫夾是南湘的。
廖佩妍消息靈通,知道江夜宸帶了南湘來做臨摹。
她千驚萬驚,最後還是隻能選擇不動聲色的應萬變。
只是這茶莊的傭人,實在不懂的變通,居然連南湘的也拿了來。
“畫手細心沒錯,只是這兩本畫夾的風格,似乎頗有不同。”
樸老夫人眼亮心明,看出了一些迥異。
廖佩妍偏向的看着金色的畫夾,“金色奪人眼目,是爲大氣,我覺得金色更好。”
“身處浮躁塵世,多有在彌紅酒綠紛亂了之時,茶園這樣美好的自然寶地,配上純色更宜景啊。”
樸老夫人說着,圓潤緊緻的手越過了金色畫夾,拿起了南湘所畫的純色畫夾。
意不如願,廖佩妍只得自己拿起了金色的畫夾看。
一番的對換賞欣後,樸老夫人被畫作深深吸引入迷,指尖點着畫紙上手繪的樸會長面容,“好,好,這畫上的阿樸,一眉一目的勾勒,速寫的真好,讓我想起了年輕時候,阿樸的父親。”
阿樸是樸會長的小名。
“阿樸的父親也會畫畫,曾經,也爲我們一家畫過合照。”
樸老夫人看的動容,竟然用手絹擦了眼淚,“佩妍,這是誰畫的?我想要見見她。”
廖佩妍正因樸老夫人看的是南湘的畫而不喜,聽見樸老夫人這一句認真的話,她不由得也看了眼老夫人手上的畫。
這一看,當真驚了驚。
自己手上杜若盈的畫,畫技已經足夠精湛,可樸老夫人手上的畫也不遜色。
甚至,在背景上更有畫龍點睛,過人之處。
樸老夫人動了淚。
廖佩妍不好推拒,杜老夫人既是一國會長的母親,兩邊又是合作方。
廖佩妍尋思着安撫了一下老夫人,對長德使了個眼色,“好,老夫人,我扶你去那邊休息,等球場上結束了,我就傳人來。”
安撫住樸老夫人後,廖佩妍走到一旁,對長德施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十分鐘內,讓南湘那個女人從茶莊消失!”
“夫人,這?”長德爲難。
面見樸老夫人的只能是杜若盈。
南湘的醜貌,怎麼能夠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出現!
一旦讓茶廳尚未散去的顯貴們見了南湘,只怕臉要丟到國外了。
廖佩妍越想越擔心,直接朝玻璃大樓走去,“算了,我親自去!”
江夜宸的眼線又豈是虛設的,廖佩妍剛進了樓裏,立刻有人到球場上彙報了行蹤給江夜宸。
江夜宸黑眸喵緊,手中最後一杆球,對準遠方草坪,投了出去。
如翱翔逮捕的雄鷹,準確無誤出擊,球落進洞!
旁邊打的興致高昂的樸會長拍手叫好,“好,好球!”
旁邊圍觀的幾個名流也都拍起了手。
江夜宸放下了球杆,黑眸換向了近處的玻璃樓。
中場休息時間,他與樸會長打了聲招呼之後,便朝樓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南湘和杜若盈同一時間看到了從球場往樓上走的男人,不約而同的,她們都緊張了呼吸。
可南湘等來的,卻非江夜宸,而是怒氣衝衝的廖佩妍。
“南湘!你知道今天的場合嗎,誰給你的勇氣!”廖佩妍上樓後,看到坐在窗前,歲月靜好的南湘背影,氣沉沉的走上了前。
南湘心裏的緊張瞬間變成了壓抑,轉身看到許久不見的廖佩妍,又是一副唾棄自己的模樣,心情一下沉重了。
“江夫人,是夜宸讓我來的。”
想到今天用了產品遮住了印記,廖佩妍會看到一個全新自己,南湘站直身子。
可廖佩妍扶着頭,看都不看南湘的正臉,頭疼的道,“我不管你是怎麼勾引的夜宸!樸會長的母親和樸會長馬上要進來這棟樓,她們的身份不需要我說明,你應該很清楚。”
“一旦讓他們看見你,夜宸的威信必然因你掃地!這一次的大項目也會搖搖欲墜,你要害了夜宸一無所有才甘心是不是!”
南湘心裏冷透,“江夫人,請你慎言,我從來沒有想害他!”
她囑深了眉頭,腳步有向外之勢,可想到男人那句凡事有我在,她猶豫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