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大約沒想到南湘會主動邀約,望着手機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
立刻,消息發回來。
擱淺的浪——樂意之至。
南湘望着回覆的字眼,內心沒有一點的後悔。
在書房的一個小時,她沒有閒着,主動聯繫了沈謙。
講座上重要的核心內容她都記下了。
蓋倫教授提到了手術的苛刻性,由此推出了一款替代手術和術前用的新型產品,仍在試用階段。
當時南湘就非常感興趣,但是一直沒有想好是否去嘗試。可就在剛剛,她想通了。
沈謙的身份,得到這款產品的試用不難,他的回答,果然也沒有讓南湘失望。
江夜宸當然聽到了南湘手機不斷在響,他眼睛工作,耳朵一點也沒有閒着。
不過就兩人現在的狀態,他怎麼也不可能直接去問南湘的。
“晚上早點睡,看兒子眼睛都腫成什麼樣了,就讓他在主臥睡一晚上吧。”
喝好湯,南湘牽着江湛走出書房。
江夜宸擡了下眼,聽似很通情達理的吩咐道。
南湘淡淡的回了句,“恩,我自己的兒子,我懂得怎麼照顧。”
聽着關門聲,江夜宸火大的簽了一份文件,鋼筆戳破了紙頁。
晚上,一家三口睡一張牀上,自打主臥多了女主人。江夜宸個各種怪癖的挑剔怪,已經很適應和他們一起睡了。
南湘沒有適應。
江湛和他們一起睡,興奮到了十一點才困了。
江夜宸早早收工躺牀了,兩人輪流陪着兒子玩,倒也和諧。
見江湛總算要睡覺了,南湘突然下牀拿來了一牀被子。
“你冷?”看着南湘手裏的大被子,江夜宸眉頭擰的無比糾結。
“不是,小湛夜裏可能會踢被子,我們分開蓋安全一些。”
南湘把被子攤開,和江湛蓋了一條,躺下睡了,牀上原有的被子都留給了江夜宸。
江夜宸惱火的抓起留出來的被子蓋上,什麼踢被子,江湛的睡相和他一樣好的很。
南湘分明是不想和他蓋一條!
藉口找的越來越多了。
一覺天明。
南湘早早起來了,紫羅灣她沒有去過。
杜若盈雖然說到了附近,會讓經紀人來接她,但她沒有麻煩人的習慣,杜若盈給她這一個機會她已經相當感恩。
“去哪裏?”江夜宸也起了牀,今天有早會,他有意墨跡先讓江湛去學着洗漱,看到南湘換了外出的衣服,背上了包。他故作去衣帽間拿領帶,眼睛定定的瞟着打扮的南湘。
南湘攏好頭髮走出了衣帽間,還別了一頂棕色,鑲有一隻小熊的新帽子。
“在家待的久了,隨處走走。”
她敷衍的回了男人一句,轉身就走出了衣帽間。
江夜宸走到南湘的衣櫃前,想着南湘剛纔認真打扮的模樣。
女爲悅己者容,她這是打算去見誰?
信她的鬼話。
盯着琳琅滿目的帽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一種想把所有帽子丟了的心情。
當時他是怎麼想的,讓班華選那麼多款式新穎的女式帽子。
“早啊,嫂嫂這是要去哪裏啊?嫂嫂。”
走道里,白嬌一改往常的不屑態度,手裏拿着幾個醫械類的袋子。
她看了看只有南湘走出來,迎到她面前,特意等她起來一般。
“我出門有點事,白老師有話回來再說吧。”南湘越過白嬌身側,淡然一句。
白嬌在南湘出門口後,不爽的哼了一聲,“切,要不是江夫人吩咐了採你的血有用。誰搭理你啊,真把自己當豪門貴婦了。”
沒多久,江夜宸也從走道過來,白嬌趕忙把手裏的袋子藏到背後,空出的手對江夜宸晃了晃,甜美的笑道,“早上好,夜宸哥哥。”
“紀雲川這個月在跟拍湖景,住在紀家的藕湖民宿,去找他玩,別煩我。”
江夜宸臉色陰鬱,腳步疾如閃電的走出去。
“真的呀,謝謝夜宸哥哥!”白嬌激動的聳起了肩膀,眼裏冒出興奮的光。
江夜宸速度很快,不過院子裏,南湘已經沒有了蹤影。
“先生,早會要開始了。”徐軍每天早上一過來,首先擦一遍車,今天已經擦好了第二遍的車視鏡,上前對江夜宸道。
“嗯。”
江夜宸看着空蕩的門外,擰眉上了車。
紫羅灣是這班公交的終點站,到站,南湘下了車。
說遠不算遠,沿途的郊區風景,足夠對付無聊的坐車時光。
叫做紫羅灣,卻是實打實的田景,只是尚未到紫羅花盛開的季節,只有一片片的紫羅草。
按照定位,南湘順利的找到了處在風景區的畫室。
杜若盈的經紀人艾維接待了她。
“南小姐,非常的不好意思,只能說太巧了。若盈早上剛到畫室,有一位貴客來訪。她讓我代爲轉達歉意。今天,你先熟悉一下環境吧。”
“沒關係,我昨晚還沒有來得及看戀初的作品,也想先了解一下。”南湘理解的說道。
艾維不苟言笑,領着她到了一個四面牆壁雪白的大房間,公式化的介紹,“這間是若盈平時創作的工作室,戀初的系列作品在這裏都有存檔。你可以先看看,基礎的學習資料若盈爲你提前準備好了,有什麼疑問隨時到外面問我。”
“好,謝謝。”
艾維放下話,走了出去。
南湘獨自走進這間遼闊的工作室,入眼之處,都是風格清新的畫作,有油畫,也有手繪。
幾張長桌上,擺了齊全的畫畫工具和書,畫具大多是純粹的原木色,是她喜歡的意境。
她瀏覽這裏的畫作和環境,淡淡的抿起脣,心隨之靜了下來。
紫羅灣秋冬不是旺季,唯一的一家咖啡廳,是在附近風景區藕湖民宿的樓頂。
樓頂往下望去,通透的湖面,亭水樓閣,湖面上荷葉連連,很多挖藕的農民在挖藕區勞作,一節節淤泥包裹的蓮藕從泥里拉出,被湖水沖洗的白白淨淨。
旁邊觀看的遊客,拿起大的蓮藕拍照,在水面上嬉戲。
藕湖之名,就此由來。
而此刻,坐在樓頂敞篷處的兩人,正在談話。
“杜小姐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要我清楚杜小姐的心意就足夠了。”
玉顏謙恭的靜坐在杜若盈的對面,拿出一封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