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竅流血,觸目驚心。
一千多年的歲月裏,何曾受過這麼大的疼痛與上海?
黑衣女子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東域少君,忽而一笑,緩緩一語:“狼狽爲奸。”
四個字,直抵宿央的心房,那裏傳來了極度劇烈的抽痛,幾乎讓喘不過氣來。
可是他手上的動作仍然未停,因爲雲洛然又開口了。
“宿,別那麼容易讓她死了,千刀萬剮,纔是最適合她的死法。”
前世,她被五馬分屍,今生,她要把她受過的痛百倍千倍的報復回來。
雲洛然就暢快地看着宿央用手中的劍,一刀一刀地割裂了黑衣女子的身軀。
一刀,一刀,又是一刀。
十刀、百刀……千刀萬剮,毫不留情。
一身黑衣完全被鮮血浸溼,從裏到外,不成人樣。
記憶深處,又傳來了雲洛然猖狂不已的大笑聲。
“很好,剁了屍身,喂狗吧。”
“……”
恍然從夢中終於醒了過來,一切傷痕已然卸去。
再回首時,已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嬴子衿擡手,掌心之中有着淺淺的光芒流轉開來,緩緩匯聚。
那代表了魅這一世的全部記憶,先前全部都收了回來。
虛妄之境還在靜止的狀態之中,但是空間卻已經開始出現了裂縫。
靈女宮在崩塌,一切都在毀滅之中。
黑衣女子站在原點中心,異色的雙眸波瀾不動。
看着眼前的一幕,宿央震驚到不能自語,徹底失控了:“魅——!!!”
怎麼回事?
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聚魂還沒有成功,爲什麼魅就在他眼前?
但是……她又好像不是她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會有這麼平靜到可怕的眼神,他連對視都不敢。
“魅!”宿央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他幾乎是瘋狂地往前跑,“魅,回來!”
然而,遲得不能再遲了。
“咔嚓。”
“咔嚓咔嚓……”
被不知多少元神強者的元神加固過的虛妄之境,在這一刻終於徹底崩塌了。
位於幽池村外的君慕淺,也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她眼神微微一凝,正要上前去查看,眼前卻忽的一陣風捲過。
再看時,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
君慕淺將嬴子衿上下打量了半晌之後,提着的氣終於鬆了下來,她一把抱住黑衣女子:“還好,還好你出來了。”
虛妄之境終究只是紙上談兵,除了宿央,無人用過,連她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會有什麼隱患。
“沒事了。”嬴子衿的神情有些發怔,慢半拍地擡起手來,輕拍着她的背,低低的笑,“已經沒事了。”
氣氛,也在此刻緩和。
但是下一秒,卻有一道極爲不和諧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魅!”
宿央跌跌撞撞地從崩塌的虛妄之境中跑了出來,整個人狼狽不已,哪裏還有半點東域少君的尊貴之氣。
他看着讓他魂牽夢繞不知多少個年歲的黑衣女子,又是一聲脫口而出:“魅!”
聽到這一聲喊,君慕淺眸中戾氣頓生,她倏地轉頭,眸光如刃:“你還敢叫這個名字?!”
她只從元雲飛的口中知曉魅是如何死的,可她卻沒有真正的看到過。
可只是聽着那些言語,她都能想象出會是怎樣一副畫面來。
而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你……”宿央這才發現了紫衣女子,他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君尊主?”
“是我。”君慕淺上前一步,擋在了嬴子衿的面前,眼神又狠又戾,“剛好你也出來了,以前的賬來不及算,今日且一起算了!”
聞言,宿央的身子震了震,神色漸漸地平穩了下來。
他沉默了一瞬,半晌,纔開口:“君尊主,我知道我該死,在你殺我之前,能不能讓我和她說說話?”
他想問的太多了,同時,心裏還有一種名爲恐懼的情緒。
生怕君慕淺拒絕,宿央又續道:“若君尊主把我對魅做些什麼,我現在就自封靈力。”
“做些什麼?”君慕淺聲音一揚,卻是笑了,意味深長,“你不必自封靈力,我也想看看你想說些什麼。”
這一句話,不僅沒有讓宿央把心放下來,反而懼怕之感更深了。
又是一陣沉默,宿央才終於邁出了一步:“魅,對不起,我……”
他看着那雙極爲平淡的異色雙眸,卻是怎麼也吐不出來後面的話了。
宿央的心頭一跳,有了一種不好預感,藏在心裏多時的祕密也在這一刻說出來了,聲音帶着某種倉皇:“魅,我是宿央,你記不記得,在一千多年前,你救過我的。”
嬴子衿緩緩擡頭,和以前一樣,四個字將他打入了無盡的深淵,整個人如墜冰窖。
------題外話------
想起來了,說一下,冰雪銀原中也寫過雲洛然,但那是個幻境,有些是假的,有些是真的,真的用作給尊主提醒,其他的事情是假的~
這裏屬於魅的記憶中雲洛然說的話,所以都是真的。
可能有些繞,可以回頭仔細看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