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銀原……開啓了！”
“冰雪銀原——”
“開、啓、了！”
聲音久久不散，迴盪在聖靈之輝的上方，讓每一個人都聽得仔仔細細。
君慕淺的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就看向了慕影：“哥哥！”
而聽到這七個字後，慕影的身子在瞬間繃緊，呼吸也急促了不少，眼尾隱隱發紅。
冰雪銀原……他等了十多年的冰雪銀原！
泠音很是敏感，她察覺到了慕影的不對勁，有些疑惑地戳了戳他。
冰雪銀原是什麼？
她從來都沒有聽過。
輕微的觸感讓慕影微微回神，他扯了扯脣，神色有些複雜：“我沒事。”
安撫完泠音之後，慕影又轉頭看向紫衣女子，重複了一遍：“小淺，我沒事。”
“哥哥。”君慕淺眸色微深，並沒有信這句話。
凡是不能確定的東西，她都無法相信，所以她對長依和慕琛白的感情遠沒有那麼深。
但是，慕影不同。
慕影三歲喪父，母親也不知下落，但聽長流的意思，長依也死了。
從小，他就是帶着仇恨長大的。
慕影能撐到今天，是因爲他想要找到慕琛白死亡的真相，和長依的下落。
而冰雪銀原至關重要，怎麼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然，長流在走之前，專門叮囑過她，萬萬不要進入冰雪銀原。
君慕淺眼神凝着，緩緩開口：“哥哥，你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慕影勾了勾脣，眉目舒展開來，笑了，“真的很冷靜。”
他等了太久了，久到他以爲冰雪銀原在他有生之年都不會再開啓了。
現在，終於被他等到了。
君慕淺只是觸碰到慕影的眼神，就知道他非去不可了，她輕輕嘆氣：“哥哥，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必須要跟着。”
聞言，慕影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面色一沉：“小淺，不可，你沒必要被捲進來。”
他深知冰雪銀原的危險，他一個人就夠了，怎麼還能搭上他妹妹？
“哥哥啊——”君慕淺笑着搖頭，“冰雪銀原既然開啓，師傅是一定會去的，你以爲玥姐不會跟着？”
慕影一怔。
“你若要去，泠音她會離開？”
慕影動了動脣，下意識地看向緊緊靠着他的素衣少女，一時間有些失語。
“那我，也是必須要去的。”君慕淺淡淡道，“哥哥，你阻止也沒有用，不如想開點。”
冰雪銀原確實危險，可是與她親近的人卻又不得不去。
她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也死在冰雪銀原裏，亦或者是瘋着回來。
縱然心是石頭做的，她也不可能這麼冷血。
“想開點？”慕影被氣笑了，“想想我們一同怎麼去死麼？”
聽到這句話，君慕淺涼涼地瞟了他一眼：“哥哥，你能不能想點好的？舅舅說了，他還等着你和嫂嫂的後代呢。”
慕影神色一頓，先是看了泠音一眼，見到她似乎沒什麼反應，心情有些沉悶，心不在焉地應道：“舅舅胡說，你別學他。”
“總之，哥哥，要去，一起去。”君慕淺神情認真，不容置疑，“出來，也一定都會出來。”
慕影沉默了一下：“可是……”
“沒有可是。”君慕淺打斷，“兄妹是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她擡眸，一字一頓道：“你我既是兄妹，就不應該推辭。”
慕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輕聲道：“好，我們是兄妹。”
君慕淺頷首微笑：“不過，眼下我們只知道冰雪銀原開啓了，卻不知道在何方，姑且先看看。”
方纔那一聲喊，顯然是靈族派去放哨的護衛。
君慕淺能夠有一些猜測——每個種族都對冰雪銀原的出現很是認真，所以會派專人來監測。
至於監測方法是何，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而其實，對於冰雪銀
原，大部分普通靈脩是不怎麼了解的。
坐席上的一些靈族百姓，雖然聽到了那句話，但都有些茫然。
他們面面相覷，都在發問。
“冰雪銀原是什麼？”
“開啓就開啓了，爲什麼還要廣而告之？”
然，四大君王卻是震驚了，連先前墮落種將檸羲帶走的事情都直接拋到腦後了。
“怎麼在這個關頭，冰雪銀原會開啓？”火靈很是困惑，“一點跡象都沒有。”
地靈攤了攤手，反駁道：“說得好像以前冰雪銀原開啓的時候有跡象一樣。”
都是突兀而出，打得人措手不及。
火靈一噎，有些無話可說，只能道：“我就是覺得有些詭異，但是說不上來。”
“先不急。”風靈很鎮定，“先看看這一次冰雪銀原出現在什麼地方。”
冰雪銀原並不是一個固定的地方，而是隨機的。
歷史上記載的一百八十七次，冰雪銀原在萬靈大陸的各個地方都出現過。
葬神荒漠、飄雪峽谷、東勝神州……甚至是四元素位面，都是冰雪銀原降臨的地點。
每次冰雪銀原開啓，都會讓萬靈大陸一片震動。
乃至，種族勢力格局重新劃分。
“不過我有一點不能理解，”水靈忽然開口了，她皺着眉頭，“爲什麼我們非要派人去冰雪銀原？每一次派的人死的死瘋的瘋，就不能不去嗎？”
“噓，噤聲！”聽到這句話，火靈的臉色微微一變，“祖先們已經下了死命令，一旦冰雪銀原開啓，就必須要派人去，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能違抗。”
這種異議，以前的君王們就曾經提出過，但是根本沒有用，只能照做。
而想必，其他種族勢力也有着這樣嚴格的規定。
他們做君王的，只能儘自己的最大的可能，給那些去冰雪銀原的族人們最大的保護，讓他們生存下來的可能性更大。
然，即便防護措施做得再好，也依舊沒有一個智慧生靈正常出來。
“唉……”地靈嘆了一口氣，“我想，等真正有人通過冰雪銀原之後，這樣的使命才能結束吧。”
水靈默然，神色複雜。
而這時，那個負責監測的護衛終於趕了進來。
“報——”
“啓稟四位陛下，冰雪銀原已經開啓。”護衛單膝跪地，恭敬地行禮，“還請四位陛下明示。”
火靈點了點頭，威嚴道：“可檢測出在什麼地方了？”
“這……”護衛有些猶豫，半晌，才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地名，“在天穹境之內。”
“天穹境？！”水靈失聲，“怎麼會是這裏？”
其他幾位君王，也都吃了一驚：“真的是天穹境，沒檢測錯？”
天穹境！
君慕淺聽着，桃花眸眯了眯：“哥哥，是爭奪天穹榜的地方？”
慕影眸色深了深，點頭道：“不錯，就是那裏，天穹境只有在每屆天驕盛會的時候，纔會被動用。”
不同於四元素位面和陰影位面，天穹境就位於靈玄世界之內，只不過是處在一個獨立的空間之中。
只因爲了能讓萬靈大陸各個地方的天驕，能夠發揮出自己真正的實力，若是天驕盛會在萬靈大陸進行，只憑着那些靈力的暴動，就會傷及無辜。
君慕淺還記得，當初和林夕空分別的時候，他說他帶着舒微和不死族全部都提前進入了天驕盛會。
現在看來，應該是天穹境纔對。
只是……
“哥哥，這樣說來，天穹境是人造的。”君慕淺有些困惑，“結合前一百八十七次冰雪銀原出現的位置，這次確實有些不對勁。”
“是啊。”慕影淡淡嘆息一聲，“而且，天驕盛會還有幾個月要開啓，到那個時候，冰雪銀原都要關閉了。”
每一次，冰雪銀原的開啓，都只持續三個月。
君慕淺眼神微凝：“難道，就沒有提前進去的機會？”
“小淺，你以前一直待在華胥大陸，可能不知。”慕影耐心解釋道，“天穹境最開始的時候，是八位天至尊級別的高手，合力開啓才穩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