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君慕淺微微一愣，眸光驟然斂起：“溫寧蕊怎麼了？”
慕暖怎麼會突然提起溫寧蕊來？
她審視着小姑娘臉上的表情，停了幾秒，才道：“暖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也不是什麼。”慕暖歪着頭，躊躇道，“我就是想告訴姐姐，溫寧蕊她很壞，姐姐應該跟她斷絕關係纔對。”
君慕淺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地挑眉：“可是，她也畢竟生了我不是麼？”
“纔不是！”慕暖脫口，兔子一般的眼睛又瞪了起來，“生了姐姐的肯定不是溫寧蕊！”
君慕淺眯了眯眸：“暖暖，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知道是那麼？”
“姐姐……”慕暖微微咬牙，下定了決心，“姐姐，你知不知道，溫寧蕊她腦子有問題？”
君慕淺等着後面的話。
慕暖續道：“她從來不會熄燈睡覺，哪怕是白天。”
君慕淺眸色一深：“不熄燈？”
雖然睡覺不熄燈乍一看沒有什麼，但是放在溫寧蕊身上，卻值得深究了。
“姐姐，你信我。”慕暖擡眸，神情認真，“我小時候好動，爹孃又不怎麼管我，我便會在晚上的時候偷偷跑出去。”
“那是一個深夜，慕家周邊的院落都已經熄燈了，但是我卻看見有一間屋子還沒有。”
“我跑近了之後，才發現那就是溫寧蕊的住處，她在房間裏點了十幾盞燈。”
“有這麼多？”君慕淺稍稍地回憶了一下，發現她前幾次去溫寧蕊的房中時，確實看見了不少燈盞。
不過最先她以爲，溫寧蕊有着收集燈盞的癖好。
現在看來，竟然是爲了晚上能睡覺？
“嗯嗯。”慕暖連連點頭，“那些燈都點着，我起了玩心，就隔着窗戶，用靈力把燈全部滅了。”
君慕淺捏着她的臉：“小時候就這麼調皮？”
真的就跟小兔子一樣。
“結果姐姐，你猜怎麼着？”慕暖雖然是在問，但自己很快便答了，“就在我把燈滅了的時候，溫寧蕊居然尖叫着醒了過來，還說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聽此，君慕淺微微蹙額：“可還記得她說了什麼？”
不過是滅個燈，爲什麼溫寧蕊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好像是在說——”慕暖努力地回想，“什麼影子，不要，不是我……她尖叫時候的聲音太難聽，我沒聽清楚。”
影子！
只是這一個詞，就足以引起君慕淺的全部注意力。
自從上次被影族差點拉入陰影位面之後，她就多次從旁人的口中聽到了有關這個種族的一言半語。
慕影說，影族很危險，見到了也要躲得遠遠的。
執歡也說，影族不是善類。
而先前，她聽了溫寧蕊那些描述之後，幾乎可以斷定，那所謂的黑色粘稠物就是影族的屍體！
這件事情，溫寧蕊倒是不可能撒謊，因爲只有見過影族，才能知道。
如若長依真的死了，兇手會是影族？
“我明白了。”君慕淺稍稍地沉默了一下，“暖暖，這件事情，你不要給任何人說，包括哥哥。”
慕暖有些茫然，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我明白，姐姐，我不會說出去的。”
君慕淺頷首，又問道：“不過，你方纔爲什麼那麼肯定，溫寧蕊不是我的母親？”
“這個啊……”慕暖眨了眨眼睛，“因爲溫寧蕊和姐姐長得半點不像，而且，她的心也和姐姐不像。”
“心？”君慕淺聞言，倒是怔了一下，而後失笑，“這又是什麼說法？難道她的心是黑的，我是紅的？”
修爲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可以窺心的，但是慕暖現在連靈尊都不到，何來這麼一說？
許是小姑娘童言無忌罷了，不過，有一件事慕暖倒是說對了，溫寧蕊提的確不是她的母親。
“我也說不上來。”慕暖老老實實道，“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行了，我知道了。”君慕淺揉了揉她的頭，“雖然慕綰傷成了那樣，但是一旦她醒過來之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不敢動我，但是你她卻不會留手。”
慕暖咬牙，臉憋得通紅，小聲怒道：“自從她爺爺當上家主之後，她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最奇怪的是，老祖宗還對她百依百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祖宗。”
“無妨，我們不理她便好了。”君慕淺輕輕一笑，“所以暖暖你回去之後，就去找哥哥，他雖然脾氣有些暴，但是還是能護得住你的。”
慕綰，也不敢和慕影硬碰硬。
“我、我……”慕暖忽然結巴了，她一急，眼睛都紅了，“可是大哥真的好凶，我看見有別的同輩被他嚇哭過。”
君慕淺：“……”
真的是造孽，她哥哥平日裏都是怎麼爲人處世的？
哦也對，慕影在七大家族都是橫着走。
“沒事，有我呢。”君慕淺想了想，“別怕，哥哥其實人挺好的。”
“那、那好吧。”慕暖勉強同意了，她摸着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姐姐，我還是想跟着你，姐姐你覺得……”
“嗷。”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圓毛小獸先懶懶地叫了一聲。
雖然叫聲聽起來很軟糯，但怎麼聽都給人一種冷颼颼的危險感。
慕暖又瞪着眼睛盯着圓毛小獸看了幾秒，掙扎道：“我還是去找大哥吧。”
“嗷。”圓毛小獸的腦袋點了點，似乎在說——孺子可教也。
“走吧。”君慕淺順了順容滾滾的毛，“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買點新鮮的牛奶給滾滾喂。”
圓毛小獸：“……”
牛奶？！
誰要喝這種東西！
它抗議地又“嗷”了一聲，卻挫敗地發現，它此刻的話根本不被聽懂過。
圓毛小獸的黃金眸中掠過一抹淡光，微擡起來，看了一眼天。
天空雖然蔚藍，但在它知曉，天道一直還在，並且對它的注意更甚了。
一日天道不失去警惕，一日它就不可以真身和原形出現。
但是，它真的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變回去了，然後再用她教的東西，小小的實施一下。
不過……圓毛小獸眯了眯眸子，說說話，似乎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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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慕暖甩給同樣不樂意的慕影之後，君慕淺聯繫了蘇傾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