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和動作很快，讓她有幾分猝不及防。
不過，她還是照做了。
下一瞬，她的姿勢也掉了個個兒，來到了容輕的面前。
他抱着她，接着向前游去。
河水緩緩流動，壓力也在慢慢升高。
越往深處走，呼吸也就越困難。
“怎麼了？”君慕淺沒有睜眼，又不能說話，只能傳音入密，“剛纔你看到了什麼？”
先前她被揹着，視線被阻擋住了，只是知道他們快沉到了水底，即將落地。
“這裏纔是禁制的源頭。”容輕抱着她，垂下眸子，也傳音入密，“我還沒有看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你抱緊我，屏住呼吸，不要讓‘它’察覺到進來了兩個人。”
因爲閉着眼睛，君慕淺完全沒有看到，緋衣男子的雙眸中飛快地掠過了一絲什麼，好似愉悅。
她也只能緊緊地抱着他，接着傳音入密：“但是這和閉眼有什麼關係？”
容輕言簡意賅：“‘它’能看到。”
君慕淺瞭然。
這裏既然是一片遺蹟，恐怕裏面的東西都是從舊時代流傳下來的。
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禁制到底是怎麼判斷到底有幾個人進來。
他們的精、氣、神雖然可以十分契合融合在一起，但是身軀畢竟還是兩個。
也就是說，她不去看，這個禁制也看不到她？
君慕淺還是有些糾結：“所以我不看也就是了，那你這麼做又是幹什麼？”
容輕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四個字說得坦坦蕩蕩：“給你渡氣。”
“渡氣？”君慕淺微微詫異，“我不用你渡氣，我體內的靈力還沒有消耗光，可以至少在這裏待兩三個時辰。”
雖然不能像那些鬥靈是水下靈獸的靈脩在河底從容自然，但是她目前也是一級靈尊，依靠着靈力，也可以活動很長時間，哪裏用得着別人給她渡氣？
“嗯——”容輕答得淡然，“關心則亂。”
君慕淺想了想，絕對有點道理，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但是，事後她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然而，看着那麼一張顛倒衆生的臉，卻又說不上來。
而在雙腳踏到泥土上的時候，容輕終於放開了她，君慕淺也重新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寂靜的水波，淡淡的藍色，十分清澈。
她四下一掃，發現有一個地方正冒着泡泡，而那些屍骸，也是從那裏涌出來的。
細細一看，纔看清楚那是一個圓形的洞穴。
“我們過了禁制了？”君慕淺擡眸，向上看了一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到。
而且，她也不能散放出靈識，如若觸碰到了禁制，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果然，容輕的修爲是很高，連那個第九位尊使都說了。
她看不到的東西，他卻能提前預知。
想到這裏，君慕淺神情鬱郁，整個人有都有些頹和喪。
容輕自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他揚着聲音：“慕慕？”
孰料，下一秒，君慕淺就擡起頭來，眼神涼涼：“我們再打一個賭，怎麼樣？”
容輕微微蹙額：“什麼賭？”
君慕淺挑眉一笑，帶着幾分挑釁：“賭我以後，一定比你強！”
“唔……”容輕似是有些意外，“既然是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說好了。”
結果，話音剛一落，君慕淺就打了個噴嚏。
“……”些許沉默之後，她幽幽地看了緋衣男子一眼，“我知道，你內心很得意，說我不自量力。”
容輕微微搖頭，有些好笑一般，淡淡嘆氣：“我怎麼可能這麼想。”
“你很厲害了。”他又揉了揉她的頭，“比我厲害。”
“雖然這話是假的，但我聽得挺開心。”君慕淺笑笑，“走吧，我們去那個洞穴看看。”
先前的禁制首先就會把進來的絕大部分智慧生靈隔絕在外，但是也至少有一小部分智慧生靈得以來到這裏。
但是他們還是死了，沒有例外。
君慕淺忽然就想起，那個靈犀是不可能來到之這裏的，看來先前的話也是在說假。
兩人就接着向前走去，然而，卻在即將達到那個洞穴的時候，忽然——
“唰——”
“唰唰！”
水波忽然涌動了起來，就在這一剎那間，氣壓直接降到了最低。
周圍的水流在這一刻全部朝着他們擠壓了過來，一時間，連運轉靈力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君慕淺神情一凜，腕骨擡起之際，七星挽月鞭已經被她握在了手中。
而後，“啪”的一聲響！
也不知道是抽到了什麼，就聽得無數聲淒厲的鳴叫，尖銳無比，震得人耳膜發麻。
下一秒，“嗖”的一下，就有無數黑色的東西，在朝着這邊游來。
密密麻麻一片，可怖至極。
待到近了一些，才發現那是一條條類似電鰻的生物，聚集在一起。
而那些嘶鳴聲，就是從它們口中發出來的。
君慕淺迅速後退，她皺着眉：“這是什麼東西？”
聞言，容輕微微眯眸：“應該是已經滅絕了的某種靈獸。”
“好像沒有多強的攻擊力，但是……”君慕淺眉頭皺得更緊，“我的靈力似乎在潰散着。”
話剛剛脫口，她的神色就是一變。
這些東西，居然能夠吸食他們的靈力！
兩世的記憶裏，她可從來還沒有聽說過這樣的靈獸。
周圍已經圍滿了這些黑色的靈獸，它們並不上前，就飄在那裏。
但是，君慕淺卻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靈力消耗得越來越快了。
如果在這樣下去，她恐怕會被吸乾靈力而死！
“輕美人，走。”君慕淺握住容輕的手，“不能再待在這裏了。”
容輕只是看了一眼那些黑色的靈獸，而後回過頭來。
他睫羽微垂，遮掩住了瞳孔中還未散去
的淡淡金光。
而君慕淺未曾注意到的是，那些黑色的靈獸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竟然有着要退去的趨勢。
眼見着兩人就要離開這裏，黑色的靈獸們嘶鳴得更加厲害。
兩人不再停留，就順着那個洞穴跳了下去。
等到跳進去之後，君慕淺才驀然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洞穴，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