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護眼
第五十五章皇帝不能惹
上一章 書架 目錄 存書籤 下一章
    第五十五章皇帝不能惹

    在任何時代裏,科學技術永遠都是最昂貴的貨物。

    之所以沒有在歷史上看到那些發明者大發其財的原因,就是古人比較羞澀,恥於談錢,或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發明對一個國家有多麼的重要。

    不過,這一點可以從沈括,黃道婆的歷史地位上就能窺出一斑。

    都說一招鮮,喫遍天,普通百姓對這有着極爲深刻的認識,只要家裏的店鋪有別人不知道的祕技,他們就能死死的守住一輩子,或者幾輩子,生生世世用這些祕技養家餬口。

    士大夫們則是大度的,他們時時刻刻以天下人的福祉爲己任,只要有點發明創造,就會刊印成書,恨不得讓天下人都知曉他是如何的聰明,從而換取更大的名聲,好繼續魚肉百姓。

    總之,都有利益進項。

    雲琅跟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他知道自己將要推出的水車,水磨對這個國家有多麼的重要。

    所以,他的要價非常狠!

    霍去病說長平會幫他取得那塊地,雲琅不這樣看,一旦長平幫他取得了那塊地,那麼,那塊地說白了依舊是長平的。

    一旦自己對長平沒有用處了,那塊地會分分鐘被收回。

    他想要一塊完全屬於自己的一塊地,雖然在皇權社會下,這個想法是一個僞命題,他還是想要最大的保障。

    對於大漢的人來說,雲琅覺得自己有着強大的智慧上的優勢,如果甘心做傀儡,是對他智慧的羞辱。

    長平沉默了良久。

    她不是在思考錢的得失,而是感慨雲琅的桀騖不馴。

    不願意受制於人,這是所有英雄人物的特徵。

    而降服一個英雄,是所有勳貴們夢寐以求的大業。

    這是世界上利益最大的一種投資。

    她之所以會忘記衛青曾經是她家馬伕的事情,從而委身於他,就有這種心思在裏面。

    在這個時代裏,女人嫁過幾次不重要,要看她嫁的是誰。

    雲琅想要的那塊地,就是一塊荒地。

    當然,這在皇家看來是這樣,只要他們願意,天下所有的地都會是荒地。

    皇帝之所以開那個變態的價格,其中就有調侃長平的意思在裏面。

    如果長平堅持,那塊荒地對皇帝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給了長平也只是一句話的意思。

    在這個地廣人稀的時代裏,稀缺的不是土地,而是可以幹活的人。

    長平忽然發現,雲琅最大的本事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而是能通過一些方法,讓一個人頂兩個三個,乃至是十個人用,而且還是在減輕人勞作辛苦的情況下。

    兩千萬錢當然很多,可是長平不準備自家出這筆錢。

    一旦水車,水磨出現之後,如同元朔犁一樣,最大的受益者是皇帝,因此,這筆錢應該由皇帝來出。

    “這個孽障最慣撒潑耍賴,這一次就讓他得逞一回。”

    霍去病聽了舅母的話非常喫驚,張口結舌的瞅着舅母道:“您還真的答應了?”

    長平走下錦榻,探手摸摸比她高出半頭的霍去病腦袋,嘆口氣道:“快點長起來啊,舅母已經很累了,現在已經淪落到了跟一個小鬼頭鬥智鬥勇的地步,真是不堪!”

    霍去病愣頭愣腦的瞅着舅母命人準備車馬,看樣子是要進宮。

    只好離開,去書房裏找舅舅,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舅舅開解。

    “舅母進宮去了。”霍去病規規矩矩的站在衛青面前。

    衛青放下手裏的地圖絹帛,坐直了身子道:“這麼說雲琅贏了?”

    “您怎麼知道?”

    “這與兩軍對壘沒有多大差別,一方還在以逸待勞,另一方已經在準備得勝歸來的酒宴,如果主將不是眼高於頂的蠢材,他大半是要得勝的。”

    衛青聽霍去病解說了水車跟水磨的功用之後笑道:“是好東西,拿來換地是一個很穩妥的法子,如果拿來換爵位,換官職,恐怕會有殺身之禍!”

    “爲何?”

    衛青憐惜的看了一眼外甥,決定把事情掰開了揉碎了給這個還不明白人世險惡的外甥好好說說。

    “皇家園林乃是皇家顏面,威不可犯,以力,以威,以勢,以錢,以恩都不能損益分毫。

    唯有農桑是不同的,所謂社稷,一爲宗廟,二爲農桑,此謂之國本也。

    皇家飛龍在天,高不可攀,唯宗廟與農桑能讓飛龍落地。

    也唯有宗廟與農桑才能讓皇家低頭而無羞辱之念。

    皇家

    可用的手段數不勝數,列侯以下皆爲螻蟻,即便是列侯,在皇家這架車馬面前也不過是一些比較強壯的螳螂。

    雲琅不管是利誘你舅母,還是威脅你舅母,最後的目的都是爲了將你所說的水車,水磨獻給皇家,也就是說,這件事從一開始目標就是正確的,要土地也不過是捎帶的一個小目標。

    對皇家有所求的人,皇家都會喜歡,至少不會惱怒。

    雲琅以小博大,在皇家看來是可笑的,這樣做說不定會引起陛下看熱鬧的興致,很可能會同意把那一塊地賜給雲琅,看他還能不能繼續帶給皇家一些驚喜。”

    “這麼說,這傢伙成功了?”

    衛青笑道:“陛下未曾點頭之前說成功還爲時過早!”

    天色漸黑的時候,長平的車駕駛入了皇城,她已經很久沒有踏進過這座宮城。

    不論是黝黑的城牆,還是那些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的守衛,以及夾着腿匆匆來往的宦官,都讓長平生起無限的感慨。

    未央宮漆黑一片,在月色下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靜靜的蹲伏在黑暗中。

    長樂宮裏卻燈火輝煌,絲竹之音嫋嫋,還未走進,就有甜膩的脂粉香透窗而出。

    紗冠烏衣的黃門令隋越迎了上來。

    面色悲慼的長平迅速換上了一張平和的笑臉,對隋越並不顯得如何親切,卻也不疏遠。

    “今日有張美人新編的《采薇舞》,陛下正在觀賞,意興正濃。”

    長平笑道:“張美人身姿窈窕,輕捷如燕,她的新舞不可不看,本宮來的倒是時候。”

    “誰說不是呢,陛下與上大夫韓嫣也看的興致勃勃,一個勁的叫好呢。”

    長平的眉頭微微皺一下,旋即平復如初。

    雁翅般羅列的宮人推開沉重的宮門,絲竹之聲大作,還隱隱有男人在唱歌。

    此時雖是季夏,長安依舊燥熱無比,宮門打開之後,卻有一股涼氣撲面而來。

    對着門的是兩座一丈餘高的冰山,冰山上有錘鑿雕刻出來的山川湖泊河流模樣,河流中滿是殷紅的葡萄釀,流經湖泊的時候又與蜜山相融,六個宦官不斷地用酒勺舀酒,讓這座紅色河流源源不斷。

    看到眼前這一幕,長平心中咯噔一下,皇帝不喜葡萄釀的苦澀滋味,平時也從來不飲葡萄釀,這些價值鉅萬,被張騫萬里迢迢帶回來的葡萄釀,如今只能淪爲觀賞之物。

    “長平,這座江山社稷冷山如何?”皇帝清朗的聲音從大殿深處傳來,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曲罷歌停。

    長平斂身施禮道:“倒也別緻!”

    皇帝大笑道:“這可是張嫣費盡心思所做,葡萄釀的酒氣被冰雪激發,嗅之令人昏昏然,遠比喝起來爽利!”

    皇帝說着話,從大殿深處走出來,親暱的拉着長平的手,將她按在一張錦榻上坐下來,繼續笑道:“你多年未曾回宮看過,今晚就宿在永巷(初期爲未成年公主,嬪妃的住宿地,後來成爲了宮廷監獄)你的秀春殿依舊爲你留着,裏面的陳設一點沒變,只是日日有人灑掃。”

    長平笑道:“不敢回舊居,回去了就會想到父皇……”

    皇帝笑道:“母后那裏你也不去嗎?她日日都思念着你。

    癆病鬼死了,你也嫁給了豪傑,應該忘了以前的齷齪纔是。”

    長平笑道:“陛下說的是。”

    皇帝哈哈大笑道:“那就先看看張美人的舞,朕剛纔與張嫣打賭,看張美人在他肚皮上作舞能幾時跌倒。

    眼看着就要跌倒,卻被你破壞了,姐姐當自飲三杯。”

    劉徹袒胸露懷,白皙的胸膛在猛烈的燭光下似乎在發光。

    長平探手掩住劉徹的衣襟道:“你小的時候根骨就弱,冰山陰寒,莫要爲了貪涼就招來病患。”

    劉徹笑道:“無妨,朕現在強壯的可以打死一頭猛虎。”

    長平輕啐了一口笑罵道:“還是那樣口無遮攔,還記得你被大角羊追的滿園子亂跑,大喊救命的模樣嗎?”

    劉徹尷尬的抽抽鼻子道:“那隻大角羊最終被朕給喫掉了。”

    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男子笑吟吟的端着酒杯過來,長平立刻放下了面紗。

    劉徹更加的尷尬,朝那個男子揮揮手,就重新拉住長平的手道:“姐姐夜裏進宮,可是有什麼事情?”

    長平見張嫣去了殿外,就重新掀起面紗笑道:“姐姐被人要挾了。”

    劉徹愣了一下,馬上笑道:“誅他三族如何?”

    長平奇怪的看着皇帝道:“你就不問問是非曲直嗎?”

    劉徹喝了一口酒笑道:“我姐姐性情淑均,曉暢國事,從不以一己之私誤國,能要挾姐姐的,定是惡徒無疑。”


目錄 存書籤 上一章 下一章
隨便看看: 透視誘惑如果蝸牛有愛情自學成才小醫聖絕地求生之我是開掛的桃李不言愛自芬芳海賊大混子大佬好可怕無上聖王上門女婿和安少的高甜新婚日記林采薇微陽初至,陸地海洋刀疤兔假面騎士NextTime現代行者我在驚悚直播裏靠整活封神二次元之王全民轉職:雙職業者弱爆了?臨安不夜侯積德行善方能千秋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