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順着女人指的路,一路走到了茶館,招牌上面果然寫了永和兩個字。
下雨天沒人來,只有掌櫃的和兩個夥計在那發呆。
看了劉掌櫃幾眼將容貌記下,隨後就像個普通過路的一樣,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兩個小夥就看到有人路過,還擡頭看了一眼,掌櫃的還在愣愣的出神,眉頭緊皺,一直盯着房檐上的雨線。
看樣子,還在愁自己的生意。
這兩天要是在沒有生意的話,說不得又得賣上幾天豆漿了。
下雨天,路上行人沒多少,連黃包車都不見蹤影,偶爾能夠看到些步履匆匆的,也都是帶着斗笠或者拿着傘的。
七扭八拐走到主路上,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徑直往碼頭的方向走去。
不管颳風下雨,碼頭上卸貨生意是不能停的。
越靠近碼頭,人也就越密集。
找了個開了張的油鹽店,齊山帶着葉子媚站在房檐下,將雨傘收了起來,拍拍打打做出一副躲雨的樣子。
兩個人四雙眼睛一直左右尋麼。
要是天氣好的時候,兩人早就被有心人發現了。
碼頭是有碼頭的規矩的,以兩人現在的穿着打扮,怎麼看都像是來踩點的探子,被人發現了少不了會被找麻煩。
不過今天下雨,視線受到了影響,十米開外都是一片水氣,即便看到了,也多半不會理會,嫌麻煩。
水也不想淋一身整得溼漉漉的。
齊山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半掩門的消息還挺準,這碼頭果然已經被斧頭幫搶在手裏了。
時不時能看到一兩個穿着蓑衣的漢子在碼頭上溜達,看着苦力們幹活。
而正對面那家酒樓,正有不少大商人聚在一起喝酒。
看樣子託關係找到了中間人,請斧頭幫出來談數。
無人機在上空盤旋,以冷兵器爲識別標誌,利用數種探測器很快甄別出大量幫派分子。
齊山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空中突然落下幾架無人機,對準這些人直接開火。
在大雨聲的掩飾下,連近在咫尺的苦力都沒有聽到聲音,一個又一個斧頭幫成員直接栽倒在地沒了聲息。
斧頭幫的人無故死亡,將附近的苦力都嚇了一跳。
有管事的連忙上前查看,誰知一摸一手血,嚇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然後一疊聲的叫人擡走,送去最近的庫房。
遠遠看到碼頭上已經騷亂起來,齊山嘴角微微上翹,彎腰將門口墊腳的青石拿起來一塊,伸手一摸,石頭就成了光滑如鏡的不鏽鋼牌子。
巴掌大小,正反面都以磨砂的手段雕了個張牙舞爪的鱷魚。
齊山拿着牌子龍飛鳳舞的寫了個齊字,然後轉身直接走進油鹽店。
店面開在碼頭,顯然是專門走批發的大商人。
別看外面店面不大,裏面的面積可不小,除門口擺了個櫃檯以外,裏面一水的大缸。
掌櫃的本來在算賬。
油鹽店瓶瓶罐罐得多,自然要多加小心,下雨天又溼又滑,別人可以頂風冒雨的幹活,他們可不行。
所以打今天早上起來一直無所事事。
剛纔齊山站在門口避雨他就看見了,不過沒在意。
這會見齊山竟然走進來了,有些意外道:“這位客官裏面請,我這裏油鹽醬醋,蔥薑蒜頭,醃菜醬菜都有,您有什麼需要”
說話的時候,掌櫃的明顯加了小心。
碼頭這兩天不太平,前幾天夜裏剛出了次大事兒,死了不少人。
這兩天碼頭幹活的人都換了。
所有掌櫃的看到齊山這種打扮,眼神難免會有些異樣。
齊山擺擺手:“掌櫃的,我想請你幫個忙”
“您說”
“這東西先放你這,如果斧頭幫來調查,你就把這東西給他們,並告訴他們一句話”
掌櫃的接過令牌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驚疑不定道:“什麼話”
齊山笑笑轉身:“跟他們說,別以爲殺點人,搶幾塊地盤就不得了了,惹我們鱷魚幫有你們受的”
話說完,齊山兩人已經走進了雨幕當中,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掌櫃的。
原路返回走進巷子的時候,正好看到幾輛黑色轎車急衝衝的進了碼頭區域。
齊山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理會,一路安步當車直接進了茶館。
或許是雨稍微小一點了,茶館裏的人竟然多了起來。
不過大多數都睡眼惺忪打着哈氣,或者抱着茶杯猛灌茶水。
臺子上已經多了個說書先生,正拿着兩塊玉子版唱山東快書,正是最著名的武松打虎那一段。
齊山葉子媚落座,招呼夥計過來上了一壺好茶。
齊山拍了一塊銀元在桌子上,夥計頓時苦着臉道:“客官,對不住您了,銀元我們小店找不開。”
齊山笑了笑:“我可聽人說,永和茶館的夥計簡直包打聽,消息靈通的很,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兒”
夥計愣了一下,喜道:“喲,原來客官是衝着這個來的啊,那這銀元”
“讓我滿意了,這就是你的”
“得嘞,爺您想打聽點什麼吧”夥計喜不自勝。
茶館自古以來都是消息的集散地,這世上大嘴巴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爲了顯擺下自己,什麼消息都往外說。
夥計出來進去,偶爾聽上一耳朵就能收集不少消息。
現在的魔都又不大,有點風吹草動直接就吹過來了。
齊山敲了敲桌子,夥計殷勤的倒茶。
“我聽說前些天鱷魚幫跟斧頭幫做過了一場,現在怎麼樣了”
夥計愣了下,認真打量了齊山一樣,看到他那身很有特色的穿着,眼神縮了一下,有了幾分明悟。
“原來客官您是嗨,我對幫會的事兒也不是瞭解,但最近斧頭幫和鱷魚幫鬧得確實不小。
前些天也不知道因爲什麼,兩幫突然就打起來,斧頭幫有備而來加上突然襲擊,鱷魚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聽說損失了不少人。
連碼頭和南北兩個大車行都被槍了。”
“這我知道”齊山表情不變,繼續看着他。
夥計看了看銀元,一咬牙小聲道:“昨天夜裏,就在隔壁巷子,聽說鱷魚幫最後一批人馬被斧頭幫伏擊,死了一大片,地面都被血水染紅了,警察光是拉屍體就拖了一卡車。
聽說連斧頭幫老大馮爺也在百樂門那邊被幹掉了,就死在電影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