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笑決定不再忍了,按理說,她已經忍了十八年了,怎麼會在這個時期突然就放棄了隱忍的想法呢?
那還是得從她行了成人禮開始,因爲她不會開口說話,所以就算她行了成人禮,也沒有哪家王家公子哥能夠看上她。
可能因爲愧疚,又或者因爲其他什麼原因,楚瀟對她這兩年,也會不時的關照一下她。
這還沒什麼,這樣的日子,楚含笑喜歡,只要那聽笙宮的一對母子不來打擾她們,讓她與母妃能夠過着簡單的生活,她也不會去招惹誰,攻擊誰。
畢竟在大家的認知中,她瘋瘋癲癲,不會說完整的句子,就是一個癡傻的公主,小時候,也因爲這一原因,沒少被那身爲太子的楚琛陷害。
可楚含笑忍一忍,也就過來了。
楚含笑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招人待見,但是這麼多年來,自己小心翼翼,也讓得聽笙宮的那兩位放鬆了警惕。
可是這一次,那對母子又想接着那團圓節的名義,將她的未來大事,都放在一個好色的富家公子之上。
楚含笑畢竟是楚瀟的孩子,她的母親宸妃娘娘也頗有幾分美貌,自然,她也頗有幾分秀氣,一眼看上去,就猶如大家閨秀一般,多少王公貴族見了,都要贊上一聲:“好清秀的一個女子!”
可是隻要聽說了她是那忘雨宮裏的公主,那些人就會收起笑容,不再將眼光放在她的身上。
楚含笑與宸妃都以爲,含笑的婚事就要這樣被淡忘。
直到今日,那楚琛竟然膽敢在朝上進言。
說是大炎長公主已經成人兩年有餘,也到了該婚配的年齡了。
還說他經歷了一番週轉,方纔替他長姐謀得了一番好的去處。
那楚瀟在朝上遲疑了片刻,便說,這件事容後再議,三日後,正值中秋節,他會當場宣佈關於楚含笑的婚事。
而此時的忘雨宮,顯然也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那忘雪的寢宮裏,楚含笑一直低頭不語,而那宸妃,一直在低聲哭泣,剛剛太監已經來傳過話,讓宸妃可以打聽打聽那富家公子的情況。
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傳召,那便是說明,楚瀟已經決定了這件事,但是爲了那表面的禮節,所以才說給她們三日的時間。
“笑笑,這可怎麼辦啊?母妃可就只有你一個孩子,我改怎麼辦?你若是真嫁給了那個男人,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又怎麼辦?”
“笑笑,都是爲娘不好,爲娘沒有替你某得一個好前程,到了現在,連你的婚事,都由不得母妃做主了。”
楚含笑皺眉,輕聲說道:“母妃,你知道我現在怕的是什麼嗎?”
“嫁給那富家公子?那富家公子不是什麼好人,那楚琛什麼心思,我們都是知道的。”宸妃唯唯諾諾,卻也是將這話說得清楚。
“並不是。”
宸妃驚訝的擡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楚含笑頓了頓,繼續說道:“母妃,女兒是擔心你。”
宸妃無語凝噎,看向這個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女兒,自己傾注了多年心血的女兒,如今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大大的安慰自己那多年的心。
宸妃故作淡定的說道:“擔心母妃做什麼,母妃在這忘雨宮過的挺好的,母妃不愁喫,也不愁穿,還有那麼多的宮女太監侍候着,有什麼好擔心的?”
“母妃,若是三天之後我真的就被許配個那人,女兒也心有不甘,更何況,若是我走了,母妃你怎麼辦?”
“母妃,你太懦弱了,你不懂反抗。”
“我?我試過的,我鬥不過她。”
“母妃,你要知道,在這皇宮中你最大的依仗是什麼,是父皇,你只要抓住了父皇的心,那麼那聽笙宮的女人,就沒有誰敢動的了你了。”
忘雪聞言嘲諷一笑:“笑笑,母妃曾經也想過抓住你父皇的心,可是結果呢?無用的,我這一張臉,生來就只能是替身。”
“孃親,我見過父皇的御書房裏有你的畫像,你不用氣餒,你——”在看到宸妃那一臉無奈的表情的時候,楚含笑方纔意識到剛剛母妃所說的那兩個字。
母妃說的是——替身。
“難道真的是這樣?”
宸妃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笑笑,如若說真有人能扳倒那聽笙宮的兩位的話,可能就只有她能做到了。”
“母妃,那我們去求她,好不好?”
“沒用的,這個地方,她不屑再回來了。”
楚含笑緊皺眉頭,似乎在想着什麼,良久,她擡起頭,眼神堅定的看着宸妃。
“母妃,我們賭一把,可好?”
“賭?賭什麼?”
“母妃,我們就賭,父皇的心思,若是賭贏了,我們在這後宮之中,就還有一絲之地,我也還能待在母妃身邊,你也不會再受到聽笙宮如此的對待。”
“可是我們能賭什麼呢,我們什麼都沒有,母妃無用。”
楚含笑伸出手,示意宸妃停止自怨自艾,繼續說道:“你只需按照女兒說的便好。”
楚含笑傾身向前,在宸妃耳邊輕聲的說着話。
在這期間,可以看到那宸妃的眼睛越瞪越大,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過了許久,宸妃方纔是回過神一樣,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兒:“笑笑,母妃害怕。”
“母妃,你不用怕,若是真的讓我嫁給了那好色成性的富家公子,害的不僅是女兒的後半身,母妃,若是女兒離開了忘雨宮,那對母子,下一個要剷除的,就一定是你。”
畢竟宸妃的臉,與楚瀟心中那女子的臉有五分相像,所以,那母子二人,一定會剷除宸妃這個心腹之患。
“母妃,爲了女兒,也爲了你自己,你能不能勇敢一次?”
就那麼一次。
看着楚含笑那期待的眼神,宸妃終於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麼多年,她將自己的全部心血都投到了她身上,若是女兒真的嫁了過去,往後過着什麼樣的生活。宸妃不敢想象。
既然註定都是一死,那她這一次,就乾脆爲了女兒,做得更過分一心。
那怕是付出她的性命。
楚含笑也沒有想到,母妃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又加入了一筆,而也是這一筆,使得那楚琛開始招到了楚瀟的厭棄。
而宸妃爲了所添加的這一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