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霖的身後,驀然的涌現出了一大批的布衣弟子,看這神情,明顯是剛剛纔趕到的。
原來,他的這些弟子並沒有放棄他。
原來,出雲村的村民還是那樣重情義。
原來,這老天爺還不曾薄待他。
原來,這些年努力的付出,還是可以收穫人心和回報。
顏霖突然覺得這世界開朗了,覺得這生活又重新的有了希望。
許久不曾落淚的老者眼中,此刻卻是蓄起了渾濁的老淚,只是強忍着,不讓它落下,大家並沒有拋下他。
“那大家便隨我,一起守護着清輝鎮的安寧吧。”
“是,門主!我們誓與清輝鎮共存亡!”
衆人的聲音是那麼的慷鏘有力,讓這些百姓們看到了一絲的希望,先前那幾個暗中挑唆大家的商賈,此時也是想灰溜溜的從人羣中溜走,被熱血的百姓們發現,一起綁了起來,扔到了牆角之處。
清輝鎮裏,還是好人多。至少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他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他們之前遇到這樣的事,會慌不擇路,所以纔會受人唆使,做了這等錯事。
如今那婦人的幾句質問,直擊大家的心靈深處。
是啊,這麼多年來,顏門主爲了清輝鎮的百姓,做了那麼多的犧牲,甚至就連自己的家人,也爲此做了犧牲。
是顏門主守護了清輝鎮,如果他死了,蕭家重新回到清輝鎮,那他們勢必會再過上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高額的藥材,百善堂裏的弟子還經常霸凌百姓,魚肉鄉親,那樣的日子,他們也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蕭明看着衆人被一個區區的婦人煽動起來,目光陰鷙,抽着冷氣的說道:“三當家的,怎麼辦?”
魔盜卻是對此十分不屑:“就是一羣烏合之衆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在這江湖上,讓魔盜真正害怕的人,也就那麼幾個,這清輝鎮上的人,就算全上,他也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裏。
“血盟暗衛,全部待命。”
“屬下在!”血盟的人全部涌出,他們手中拿着各式各樣的兵器,都是一身黑色,那手臂處,都刻着半月的標記。
“聽本座命令,今天晚上,這清輝鎮上的所有人,全部屠盡,一個不留!”
“是。”
血盟人員迅速起身,回頭看向這一干衆人,那嗜血殘忍的眼光,讓圍觀的一些羣衆心悸。
忍了這麼久,他們終於可以大開殺戒了。
“百世堂的弟子聽令,佈陣迎敵。”
“是。”
“清輝鎮的百姓們,自己找好趁手的東西,你們只要保護好自己即可。”
“顏門主,你去吧,不用擔心我們。”
兩邊的人馬隨着一聲令下,已經開始了大規模的交戰,場面一再混亂不堪。
顏胥此刻也是一臉嚴肅,手中的白龍劍早就蠢蠢欲動,今天晚上,勢必要有一場巨大爭鬥,顏胥的劍一旦出鞘,又會增加多少亡靈......
但魔盜依然直視少年的眼睛,彷彿有幾分不屑,又有着幾分防範,棋逢對手,不好好戰一場,兩人都不會甘心,顏胥與魔盜,都想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顏胥看着魔蛋的眼神清冷麻木,好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殺人機器一般,那樣的眼神,幾乎令魔盜這樣一個心早已冰冷如鐵的惡魔爲之一震。
然,面露不屑的他還是緩緩拔劍,月光泠泠澈澈的灑下,似乎和他那帶有青光的劍融爲一體。
兩人相隔數尺,顏胥只是默默看着他,忽然,顏胥的劍花一挽,直奔魔盜的命門而去,顏胥出劍時快狠準,絲毫不給魔盜反應的機會。
只是在魔盜怔住的一剎,緋紅的劍光從顏胥的手中流出,還不及他提劍反擊,那一抹白色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足尖點地,急退!
魔盜這些年來殺戮不斷,遇到的對手數不勝數,可是儘管如此,像顏胥這般速度的對手,他還是很少遇見過。
白色的劍光終於沖天而起,劍在空中虛虛實實挽了三個劍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魔盜的眉心。
魔盜將精神高度集中,猛然後退,然後將手中的劍直直豎起,擋住了顏胥的進攻,再順勢往旁邊一帶,收了劍,身子與白龍劍緩緩擦肩而過。
險,真是險!這少年的氣勢和劍術,都算得上上等。
就連魔盜避讓起來,也是得用上全副的氣力,看來面前的少年,比他想象的,還要強悍上幾分。
就在魔盜還來不及鬆氣的時候,白龍劍又在空中轉了彎,直逼魔盜的要害,這少年,竟然連喘氣的機會,都不曾給他。
一招不中,顏胥本就十分不滿了,自然不會再落下手,所以他的每一劍,每一個招式,都是逼得魔盜不停的防禦。
除開他們兩人之外,他們身後的兩隊人馬也是打的十分激烈,清輝鎮的百姓衆多,又有顏霖指揮着,所以慢慢的變得有規律起來,可是儘管如此,他們也是在血盟的進攻之下,節節敗退。
魔盜與顏胥,已經打了不下數百招,魔盜漸漸的覺得有些喫力,這個少年太強悍了,他就像不會累一般,一直不停的變幻着劍法,一直不停的進攻,根本沒有給自己反應和進攻的機會。
身後傳來了蕭明的慘叫之聲,魔盜一分神,往後一看,這極短的時間,他立馬回過身來。但只是千分之一秒,白色的劍光在他胸口處一閃,又迅速消失。連他也什麼都沒有看到,便突然感覺到胸口一痛。低頭,一行殷紅的血緩緩流下。
這樣快的劍光,這樣的速度,讓魔盜不禁倒吸一口氣,捂着胸口猛然的後退。猛然的將刺在他心口的劍拔出。
剎時,兩人同時出劍,都快如電光。
在兩劍還未相交時,兩股劍氣發生了衝撞,發出“叮”的一聲響,魔盜的劍竟被震脫出手。顏胥的白龍劍這一次,直直的穿透了魔盜的眉心。
魔盜滿眼震驚。
那是他第二次敗給別人!
第一次是葬夜,那是個女人,第二次,便是這眼前還爲成年的少年。
顏胥面上不帶任何感情,將手中的劍緩緩的收回,裝回劍鞘之中。
“我早便說了,你逃不了。”妖女,豈是這人可以隨便稱呼的。
虞姐姐在顏胥心中,向來神聖得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