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眼前的這個女人,開始就是故意僞裝成“夏知星”接近自己,他起初還以爲她真的和那個女人一樣聰明、狡黠、勇敢且不怕自己。
後來才知道這世上永遠也不可能有第二個夏知星,縱然和她長得相似又如何?
那只是她的替身!
準確來說,連替身都不如!
亞斯點燃了一支菸,繚繞的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剪短頭髮是第一步。”
她這一頭長髮實在是看着太礙眼了,明明五官只有一分相似,卻非要從形象上下功夫去模仿夏知星,剛開始還有幾分新鮮勁,久了越看越厭惡。
可馨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第二……步是……什麼?”
坐在沙發上的亞斯徐徐吐出一口煙霧,“直播賠禮道歉。”
他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可馨身體晃得更厲害了,眼角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滾落,“……爲……什麼?”
簡單的三個字,她幾度哽咽,淚水更是忍都忍不住。
爲什麼?
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她纔是他的女朋友啊!爲什麼要幫着其他女人欺負自己?所以亞斯心底還是忘不掉夏知星嗎?
她之所以在形象上模仿夏知星不就是爲了亞斯的喜好嗎?
她心裏滿腹委屈和不甘心,但對着亞斯卻一個字都不敢問,只因自己見過這個男人最殘忍的一面,所以她不敢輕易挑戰他的權威。
亞斯食指和中指夾着菸蒂,藍眸如海水般冰冷,“因爲你自作聰明,因爲你貪心不足!”
簡單的七個字,卻如同冰柱狠狠的釘到可馨的心裏,她嘴脣情不自禁的顫抖,“我……”
“誰讓你模仿夏知星了?我亞斯女朋友的身份還不夠嗎?”
說完這句話,亞斯直接將菸蒂甩到她臉上,她完全不敢躲,幸好火已滅,不然她臉都要燙傷……
她身體抖得如同篩糠,“我……”
除了一個“我”字,她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詞語。
在亞斯當着媒體的面宣佈自己是他女朋友時,她當時的心情簡直難以形容,之後她一邊享受着亞斯女朋友身份能帶來的各種便利和資源,一邊又有些患得患失,擔心亞斯哪天會突然對自己失去興趣……
再加上自己確實和夏知星長得有兩分相似,想到夏知星的好命,她難免有些不甘心,再加上回國發展後很多投資商廣告商都委婉的勸告她可以複製夏知星的路線,還讚歎她是老天爺賞飯喫,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不用白不用。
她難免有些心動,也正好想試探試探亞斯對自己的感情,便定下了這個苦肉計。
誰料——
最後卻是“啪啪啪”的打了個自己的臉。
亞斯忽的起身朝外走去,連眼角的餘光都未曾施捨給她。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後,可馨才渾身癱軟的倒在地上,因爲害怕,她後背的衣服都溼透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過一般。
在地上呆坐了將近十多分鐘,她才起身回到臥室去洗澡。
浴室內。
看着鏡子裏面的那張臉,可馨忽然就生出了幾分恨意,當初要不是自己和夏知星有一兩分的相似,塞尼婭夫人也不會找到自己,培訓自己……
說來說去都是因爲這張臉惹的禍!
有那麼一刻,她恨不得拿旁邊的剪刀劃花這張臉,和夏知星長得像對她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雖然亞斯離開了,但可馨知道,自己要是不按照他說的去做,那自己的下場肯定會很慘。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第一時間給經紀人孟晴打了個電話,這次的苦肉計事件是她和孟晴一起商量的,這麼做對她百利而無一害,畢竟她纔是受害者,夏宏偉那邊也不是自己去接觸的,夏知星就算想查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即便她找到夏宏偉那邊,也是無法指證自己的。
雖然受了委屈,但獲得的紅利卻是巨大的。
千算萬算,怎麼都沒想到亞斯得知此事後會如此生氣,還逼着她剪頭髮和直播道歉。
孟晴聽說後也大吃了一驚,“你之前沒察覺出亞斯先生還對那位念念不忘嗎?”
可馨的嘴脣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沒有,沒看出任何端倪。”
孟晴沉吟了幾秒,她還真是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半晌纔開口,“你說他讓你直播道歉?”
可馨點頭,“嗯。”
想到直播向夏知星道歉,她便覺得這是奇恥大辱。
孟晴忽然說道:“其實我覺得這未嘗是件壞事,你要是突然直播向夏知星道歉,沒人會相信你不是被威脅的。”
可馨眼睛亮了亮,“孟姐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將計就計?”
“對,就按照亞斯先生的吩咐道歉,到時候不管粉絲問你什麼都不可以回答,不能讓亞斯先生抓到任何把柄,男人都不喜歡耍小聰明的女人,你務必記住這點。”
孟晴頓了頓,“後續再怎麼樣,咱們走一步看一步。”
可馨心裏清楚,目前也只能這樣了,她只能奢望亞斯工作太忙,得知自己已經直播道歉後就不要再管這件事了。
“好,我知道了。”
……
可惜,她算盤打得挺好。
直播結束後,亞斯助理萊恩的短信就來了:可馨小姐,亞斯先生說了,你要是不能讓網友們相信這件事就是你做的,你是發自內心的向夏知星道歉,那你也沒必要繼續在娛樂圈待下去了。
看到這條短信的可馨瞬時渾身冰冷,不敢置信亞斯竟然一直在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她緩緩捏緊了拳頭,對夏知星的恨意徑直漫入了五臟六腑……
她機械般的擡手回了一行字: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不甘心的死死咬脣,任由鹹腥味在口腔內蔓延,心情差到極點。
夏、知、星!
這三個字,她用力的在牙齒間碾碎,碾碎……
她這輩子也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可她力量太小,即便恨人家入骨,也沒有辦法與之抗衡,還得卑微的放下身段向人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