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忍不住笑了出來：“誰打的？”
蹲在牀頭的小狼馬上舉起了爪子：“我！他該揍，他竟然敢……敢……他那個混蛋！”
小黑鵝一屁股把小狼擠下牀，也舉起了翅膀：“我，是我，要不是我摁着他，他能打得着他纔怪！”
九幽……
這是表功大會嗎？
“你們當她在找出手人士，好按功行賞，她這是在心疼我。”
“啊呸！誰會心疼你，心疼你個頭！”小狼和小黑鵝同時跳起來，噴了他一口口水，當然，他們沒能得逞，九幽的肩頭上突然就長出了一朵大花，把他們的口水全部都給擋了下來，然後又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無霜按着額頭，掙扎着就要坐起來，九幽忙伸手扶住她，並在她身後放了好幾個靠枕。無霜一把拎住了他的耳朵：“那天，你給我看的東西……”
她看到的東西是九幽的靈力之源，也就是九幽所有的傳承力量，最後的那個大光球代表着破開時空，但是想在施展這個技法，需要的是條件卻是破開卡牌，毀掉四個守將的永世傳承。
“是不是，她動了這個？”
那夜魔妃是從未來的時空回來的。
如果這樣，那一切就都好解釋了。
爲什麼雲欣華突然一夜之間就由靈師成了靈侯，突然由一個風屬性者變成了召喚屬性者，突然就對百里淵那樣執着了起來，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老師的弟子。
她這麼這麼恨自己，處處想法設想想要害死自己。那是她覺得，自己搶佔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應該是的。”九幽點頭道：“你與她原本一體，給我們的感覺一模一樣，我對她查得越多，心中的困擾也就越多，甚至影響到了我的一些判斷。”
他的上一任能爲上一任的主子耗損自己所有的實力去死，那是他們的心甘情願，自然不會產生怨意，但夜魔妃身上纏着他那麼濃厚的怨氣，可見是他有多不心甘，多不清願。
雖然他甦醒的時候，完全不記得那些事，無霜也不是夜魔妃，可是從他看到夜魔妃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到了夜魔妃身上自己留下的詛咒和怨氣。之後又知道她和無霜之間存在某種扯不斷的聯繫時，他的心底就升起了牴觸，時不時的就在想，無霜和夜魔妃的聯繫。有了這樣的牴觸之心，他自做就做不到全心全意，不僅對無霜有些放之任之的意思，而且他也曾想尋找破開和她契約的方法。
當然，這些他不能說，哪怕現在真能找到與無霜破解契約的方法，他也不想離開，自然不能讓無霜知道他起過這樣的心思。
小狼跳起來，爪子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罵道：“想得多，那是一種病，要治！”
九幽身上的藤蔓朝着小狼狠狠的抽了過去，他也罵道：“什麼也不想，像你這樣莽撞，像阿森那樣不動腦子，難道就是好？”
“那是他們的腦子，全長在你腦袋裏。”
疾風取出一碗早早就煮好了的肉粥走到牀邊，“無霜，先喫點東西，有了力氣再來說這些事。”
無霜放開了九幽，問疾風：“你也有困擾嗎？”
疾風輕嘆：“我比他們兩人要有腦子些，能感覺得到九幽的心不在焉，所以也被他給影響一些。不過，我沒他想得那麼多，查覺到自己的心之後，也就堅定了下來。”
上次無霜冒着那種危險來救他，他哪怕信任九幽而產生的一點點疑惑，也徹底的化成了水，消失無蹤了。
他舀起一勺粥，吹冷了，喂到無霜的嘴邊。
無霜張嘴接下，嚥了，才知道自己有多餓，她連着吃了好幾大口，才道：“他想得多也是件好事。我不怪他的，反而謝謝她。”
“爲什麼？”小黑鵝第一個跳了起來：“憑什麼，難道他還做對了？”
無霜輕笑，揉了揉小黑鵝的後背柔順的絨羽，問道：“你喜歡夜魔妃嗎？”
“啊呸，我憑什麼喜歡她，我不殺了她就是好的了。”小黑鵝罵道，覺得這是對它的一種侮辱。
無霜點點頭：“想想看，我跟她是一體的，她是那樣，我爲什麼會是這樣？”
小黑鵝被她給問住了，一下子答不上來。
無霜呵呵笑了一陣，指着九幽道：“若是他從一開始就是一心爲我，處處替我着想，處處替我打理，會不會把我慣成一個新的夜魔妃呢？”
這下，所有人都懂了，甚至連九幽也笑了起來：“向左向右，本來就是受外界的影響的。不過，我決不承認，她會變成那種樣子，是我的過錯。”他哪怕是對夜魔妃心有不滿，礙於契約的存在，也肯定不會存心害夜魔妃的，最多也只是放之任之而已。
呃，不對啊，他已經夠對無霜放之任之的，再放也不會放到哪裏去，怎麼無霜沒有變壞，反而夜魔妃成了那個樣子。所以夜魔妃最後會成爲那個樣子，肯定不是他的錯。
無霜點點頭：“不過，也不全是你的功勞，你最多起到了一點點的作用而已，而是她對我的改變起到了絕對性的作用。我剛剛覺醒，被阿森所救那個時候，就是想回雲家去找雲飛揚報仇的。後來阿森發現了夜魔妃，還查覺到了她身上的殺氣，我害怕了，以爲是他們發現我沒死，來追殺我了，才改了主意讓阿森帶着我到靈者學院來的。”
若是不來靈者學院，她就會不在路上與楊家結仇，更不會在逃避楊家追殺的時候遇上朱靈侯，也不會早早的與朱靈侯有了約定，拜了朱靈侯爲師。也不會早早的就遇上百里淵，認識呂不凡他們這些人，更不會在學院裏經歷這些事，然後一步一步成長了起來。
再想想看，她若是回了雲家，落在雲森的手裏，與之虛以委蛇，明爭暗鬥，再攪進皇家那一攤混水裏，說不定她還真會成爲夜魔妃那樣的人。
“沒有她，就不會有現在我的。”無霜發自內心的笑了。
相比之下，她可是太喜歡現在的這種生活了，說到底，還真得謝謝夜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