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風雷兩系一起突破嗎？”
在一處山腳下，荼霜靜坐着，一邊託着下巴，一邊看着黎楓問道。
“嗯，雖然比單獨一系的難度大了點，但我爲了儘快提升實力，這樣是最合適的。”黎楓點了點頭道，目光中透露着無比的自信。
“況且，我連晉升到超階之境都是雙系同時進行的，現在這個小境界又算得了什麼呢？”說到這裏，黎楓笑了笑。
他當時在初生界裏的那次晉升真可謂是生死一線啊，哪怕門檻已經降到無比之低的地步了，卻也極難無比。
“哦，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荼霜微微一笑，卻也坐在一旁閉目養神了。
儘管她想要在周圍逛一逛，找點有趣的東西，但爲了給黎楓護法，她也就收了收心，在這裏待着了。
黎楓一愣，他可沒要求還讓荼霜專門爲他守着，不過看到對方都已經閉上眼睛，他也只能欣然接受了。
自己一個人修煉似乎都已經成了習慣，習慣了身旁沒有人的日子，如今看到荼霜這樣的行爲，黎楓心中也很難得的生出了一絲暖意。
“謝謝。”他說完，便全身心地投入進了自己的雙系突破了，既然有人爲他護法，他也不能尷尬地失敗了不是？
荼霜好像沒聽見黎楓的感謝一樣，又好像不想回答什麼，只是在那裏靜坐着，不知道是不是也處於冥修的狀態。
還好，這個地方是比較偏僻的，基本沒有什麼人類或者鳥獸過來騷擾，就算是半個月前不斷能尋找到黎楓位置並且過來襲擊的黑袍人們，最近也像是蒸發了一樣，無人來犯。
雖然有些奇怪吧，但沒人打擾終究還是一件好事，黎楓這次的突破也就能順理成章地進行了下去。
整個突破儀式還算有驚無險，對於已經體驗過一次更可怕的入超儀式來說，這已經談不上多難了。
“嗯？”幾個時辰之後，荼霜率先睜開了眼，她眨着那一雙好看的眼眸看向了黎楓，只見黎楓的身上居然同時甩出了風雷兩種兩系的波動，搭配在一起還沒有造成什麼衝突。
“好神奇！”荼霜小聲地驚歎了一句，她也是知道的，風和雷兩種元素是不能融入到一起的，會產生一種特殊的，很強烈的波動。
可在黎楓這裏，兩者卻如同手足至親，親密無間的兄弟一樣，互相根本沒有形成任何的干擾，反而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玄妙的區域。
可荼霜依舊緊皺着眉頭，盯着黎楓身旁的兩種元素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只見黎楓的眉毛突然舒展開來，一股更爲強大的波動被釋放了出來，他的頭髮隨無名之風而飄動着，四肢間不斷地閃爍着白色的電流，連周圍的環境都有些被影響到了。
“怎麼了？”黎楓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荼霜的表情，一對雙眼碰巧對視上，讓荼霜居然都紅了一下臉龐。
“沒，沒什麼，只是......我在想，你的風雷二系一起修煉，在以後不會出事嘛？”荼霜有些尷尬，隨後想到了自己要問的問題，又快速地恢復了過來，緊忙問道。
“呃......”黎楓摸了摸鼻頭，他覺得還好，偶爾用雙繫結合還能有出奇不意的效果呢。
“我沒有在擾亂你心的意思啊，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因爲我從來都沒有見過能將兩種互相排斥的元素同進度地修煉到這個地步的人。”荼霜認真地說道。
“是嗎？”黎楓想了想，好像也確實是這樣。
他曾聽肖院長說過，肖院長就是一個同修水火二系的法師，當然覺醒出互相排斥的魔法系他也是很無奈的。
而到了接近超階的層次時，再加上肖院長在水系上有着超人一等的理解和實力，就漸漸地不再努力修煉與之排斥的火繫了。
這樣會對水系提升修爲的道路上造成很嚴重的阻礙，甚至都有可能成爲不了超階法師！
想到這一點，黎楓也驚了，對啊，他一直以來修煉的風雷二系不也是互相排斥的嗎？可他好像幾乎沒往這邊想過，怪不得當喫突破超階的時候會那麼困難，差點喪命。
原來那其中並不只有雙系突破的困難，還有互相排斥的雙系共同提升的絕境之難啊！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黎楓自己也在思考着，他早就忘記了自己共同修煉的雙系並不是相輔相成的了，主要也是因爲他在這期間，除了晉升到超階的那一次外，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而那一次也被黎楓自然而然地歸咎於雙系一起晉升所帶來的難度上了，壓根沒想到這點。
直到今日聽到荼霜這樣問，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風和雷可能有什麼特殊性，或是自己有什麼特殊性，導致了這兩系之間的排斥反應並沒有那麼大。
“真的沒問題嗎？再繼續修煉下去的話......”荼霜好像有些擔憂。
“沒事的。”黎楓沉思了一下，堅定地說道。
從一開始，自己的風系和雷系就不一般，因爲兩者與其他法師的風和雷完全不同，是從一開始就能進行自由變換的。
這其中也許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或許是遺傳？來自父母的天賦？黎楓也只能這樣猜了。
他知道，荼霜是在擔心自己未來的路，空間系不屬於元素系，所以無所謂，但他的兩個主系就算再怎麼和諧，歸根結底還是排斥的，這樣下去，到未來的某個階段，可能會出問題的。
不，應該說，像黎楓這樣雙系並駕齊驅的修煉方式，到超階大成之後，就一定會出問題！
這個問題大概率就是陷入到一種極難突破的瓶頸當中了。
兩繫到了那種時刻，就如同在一個窄口的瓶子裏向外去擠，由於兩者都是大哥級別的，誰也不讓這誰，便會導致卡死在這裏，黎楓的修爲可能會一直停滯不前，走到絕路！
想到這裏，哪怕是情緒無比淡定的黎楓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喂？喂！你沒事吧？”
視野裏突然出現了一隻纖細的玉手後，黎楓才從那可怕的思考中緩過來，不禁微微地喘着氣。
“你也想到了吧？就算你的風和雷有多麼和諧，宇宙的元素規律是擺在那裏的，你只能遵循......”荼霜說道。
“是啊......我要好好考慮一下了。”黎楓的表情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擺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三個選擇。
第一，便是繼續這樣下去，未來可能就會發生陷入死路的情況，他若是找不到什麼辦法就會終生卡在超階，無法再有什麼提升了。
第二，便是放棄掉風系，說來也可笑，不管元素種多麼強大，黎楓所掌握的兩個都是殘缺品，都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均都在那空一老頭的手裏。、
也許沒有完整的元素種可能會是他放棄風系的理由吧，可這又是黎楓的第一系，他對此是有很深的情感的。
第三呢，也就是放棄雷繫了，以後不再修煉雷系，讓其永遠地停在超階中成，再對其打壓打壓，防止它礙到風系的進步......
雖然這樣他也是個雷系的超階法師，在地球上也是個極強的存在了，但說放棄就放棄，怎麼能讓人接受？這個系也是陪伴了他絕大多數的時間的啊！
他喜歡風系的飄逸和多功能性，還領悟到了“凌烈之風”這個難得的性質變換，同樣喜歡雷系的撕裂性和麻痹性，說讓他放棄那個都如同割肉一般痛苦啊！
黎楓陷入到了深深的糾結當中，他越想越深，不禁伸出雙臂死死地抱着頭，半跪在了地上。
“我該怎麼抉擇......”
“黎楓！黎楓！”荼霜急切地叫着，一隻手搭在了黎楓的後背上，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甚至已經開始感到後悔了，後悔不應該跟黎楓提起這件事的。
本來能做到雙系一起提升到超階中成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卻因爲荼霜說出的這句話而讓黎楓陷入到了一種無比難受糾結的感受中。
不過她說出來也是對黎楓好，如果這時候不說，未來黎楓也會經歷到的，而到了那時，可能就爲時已晚了。
“這不怪你......”黎楓雖然難受，卻也不會混淆是非，他很快地就站起了身，拍了拍荼霜的肩膀，長嘆了一口氣。
“唉~~~~~~~~”
荼霜也很理解地沒有再問，而是給黎楓一個自己安靜思考的空間，他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未來的出路。
這關係到他能否打破桎梏，涅槃而起。
這個抉擇很重要，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什麼，可仔細一想完全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事，該怎樣做，只能靠黎楓自己決定，他未來可能也會爲這個決定付出很高的代價。
之後的幾天裏，兩個人之間的話少了許多，路程依舊在走，方向依舊是望月城的那個方向，只不過這個心情，卻是完全不同了。
黎楓每日每夜都在思考着這件事，眼裏甚至都多了些密密麻麻的血絲。
他本不是一個會選擇困難的人，可在這個節點上，卻始終下不去決定。
直到某一天開始，黎楓突然唸叨着一句在別人看來很蠢的話。
“風與雷，真的不能結合在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