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安身體的溫度忽然間就降了下來,雙眸緊盯着郵件裏的那幾張她從藥店裏走出來,以及被放大後的避孕藥藥盒照片。
原來她幫白薇買藥的時候就被有心人偷拍了……
不僅偷拍了,背後的人還將這些照片發給了霍司擎。
而且當雲安安退出這封郵件後,就看到相同內容的郵件竟然有十幾封躺在郵箱裏,發送的賬號名稱都不一樣。
大概是被拉黑之後換了賬號重發的結果。
雲安安現在看到的這封,是最新的。
只是看着,雲安安便覺得心底有種難以言喻的怒氣在躁動,她深深吸了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不知爲什麼,鼻尖卻漸漸酸了,說不出的滿脹感在胸腔裏不斷蔓延。
這些郵件第一封發送到霍司擎郵箱裏的日期,是在她和鍾情談好代言合同的那天。
那之後他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問她這些照片究竟是怎麼來的,她有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可他把發郵件的賬號都拉黑了就足以證明,他給足了她絕對的信任,所以連問都顯得很多餘……
雲安安一直都覺得霍司擎對自己毫無信任可言,心中一度爲此而感到介懷。
但是她卻忽略了,他不說或許是有他的道理和苦衷,與信任無關。
再加上這些照片本就容易讓人生出曖昧多疑的心思,他心裏大抵不是沒有過懷疑,但卻還是選擇了相信她。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不能還以他同等的信任的?
浴室門在這時被打開,身穿黑色絲綢浴袍的男人手裏拿着塊白色毛巾,邊擦拭着滴水的墨發,邊踏出浴室,朝房間內的小吧檯走去。
那雙潑墨似的深熾狹眸被半隱在微溼的墨發下,猶如蟄伏的猛獸,鋒芒盡斂。
然他還未走到吧檯那邊,就見那抹嬌小的身影猶如乳燕投林似的猛地扎進了他的懷裏。
霍司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的身子,一手扣在她的腰肢間,將她扶穩後,略有些不悅地輕斥:“不怕摔?”
“唔……想抱抱你。”雲安安雙手環在他勁瘦的窄腰上,臉頰隔着柔滑的浴袍布料蹭蹭他的胸膛,像只撒嬌的小貓。
只一蹭,就將男人極不容易在浴室裏剋制住的火焰,猶如星火燎原,即刻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且比方纔還要燥烈,難以抵擋。
嬌香軟玉在懷,他又不是柳下惠,自然不可能毫無感覺。
“嬌氣包。”霍司擎磁性的嗓音低了好幾個度,嘶啞又隱忍,“你是想要我的命?”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人有些摸不着方向,但剛剛纔在浴室門口經歷過一場羞恥體驗的雲安安,卻在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慌忙地從霍司擎還攜有些冷汽的懷抱裏直起身子,臉蛋爆紅地退後數步,瞪着他質問。
“你,你腦子裏除了那種事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霍司擎疏淡的眉眼輕擡,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慢悠悠道:“條件不允許,僅限於想想。”
雲安安:???聽你的意思好像還很遺憾??
她到底是掉進了個什麼狼窩??
“我就知道你只是喜歡我的身體!”雲安安哼唧一聲,一頭倒進身後柔軟的牀鋪裏,把自己往被子裏一裹。
發覺自己安全了就開始口不擇言,試圖在猛獸頭上拔毛。
霍司擎卻並未生氣,側身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飲下,堪堪將下腹繃緊的燥熱壓下,方纔放下空瓶,沉步朝着雲安安走去。
可憐雲安安還以爲自己裹進被子裏就安全了,殊不知這和作繭自縛沒有什麼區別。
將房內的大燈關掉後,霍司擎便欺身而上,把這隻無處可躲的小羊羔壓在身下,長指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着自己。
“你可別亂來,冷水澡洗多了小心生病。”雲安安清楚他不會碰自己,小膽都肥了不少,敢出言挑釁了。
聞言霍司擎薄脣勾起抹輕笑,伏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誰說洗冷水澡是唯一的解決方案?”
呃?
小羊羔微微愣住,“不然呢……”
總不可能浴血奮戰?
…
夜涼如水,寒風簌簌。
房間裏溫暖如春,暗香浮動。
雲安安半依偎進霍司擎略的懷裏,身上香汗淋漓,雙眸睏倦地耷拉着。
完全提不起一點精神,甚至以爲自己的雙手從此就要報廢。
喫飽饜足後的大魔王大抵是忽然喚起了一絲良知,大掌力道適中地替她按揉着痠疼的雙手。
“對了,傅毓年剛纔在電話裏說蕭易失戀了。”忽然想起這件事,雲安安勉強打起精神來,嘟囔道,“不會是被我給嚇的吧?”
“和你沒關係。”霍司擎捏着她軟若無骨的小手,淡淡解釋,“感情裏容不下太多謊言,他們走不了長遠的路。”
要說這個雲安安可就不困了。
她戳了戳霍司擎的胸膛,有些興致勃勃地問:“我還以爲你們這些男人都會被她那副柔弱的面孔欺騙呢,沒想到還有個眼光如炬的。”
“多謝誇獎。”霍司擎低低一笑,下顎隨意地擱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蕭易一時被情所困,難免失了基本的判斷。等他回過神來,自然會想通關鍵。”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雲安安撇撇小嘴,“錯誤是白沅沅引起的,我還不至於遷怒到蕭易身上。”
“還有,你現在是不是該交代你和顏覓意到底是什麼關係了?”說着,雲安安昂起腦袋來,趁勢追擊。
雖然說要給予他同等的信任,不過這也不妨礙她八卦一下不是!
女人啊,可不就是由百分之七十的水和百分之三十的八卦組成的神奇生物(hi)。
霍司擎脣角微勾,深邃的狹眸凝視着她,“那你是否也該解釋下你和江隨沉是怎麼回事?”
咳咳——
雲安安小脖子一僵,雄赳赳擡起的腦袋頓時縮回了被子下面,閉上眼睛自我催眠:“突然好睏,我睡着了……”
上次她還什麼都沒說,就已經被他猜到江隨沉向她表白的事情。
事實證明,不要舊賬重翻,免得翻着翻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