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言語間略帶淒涼,邊說,她似是回想起五十年前那戰火連天的硝煙戰場。
那個年代,她們喫不飽也穿不暖,每天擔驚受怕着,生怕被捲入戰火中。
活下去,成爲那個年代的人們唯一的希望。
老太太現在無疑是人生贏家,她的兒子,是企業高管,孫兒方崎是火爆全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喫喝不愁,甚至現在的她要什麼便有什麼,可在見了司瞳後,老太太沉悶在心底裏的那一根弦,被深深觸動。
吶,看見了仍是年輕依舊的司瞳,老太太彷彿回到了自己還是小女孩的那個年紀,狗蛋兒還活着,她的父母也都健在。
“吶,人都是挺犯賤的,對嗎,當初我多麼想結束戰爭,多麼嚮往和平,現在和平有了,能喫飽也能穿暖和了,可我卻又想回去那個年代了呢......”回到那個她在意的人都還未逝世的年代。
老太太繼續發聲,眼底透露的淒涼之色,又增進兩分。
“這便是你的人生。”別的話,司瞳一句沒說,站在天台邊緣線旁,迎着微風的吹揚,令黑長直髮肆意飄揚向天的彼岸,她淡淡然。
兩人一言一語的對話,令以方步凡爲首的一羣青春少年,木訥的站在遠處,聽着,卻是一陣懵懂和狐疑。
一老一少,老太太與司瞳站在一處,向司瞳緬懷曾經的這一個場景,看在方步凡一羣人的眼底,竟連一絲一毫的違和感都不曾有。
“步凡,那是你奶奶吧?五十年?噗,你奶奶腦子瓦特了吧!”
以方步凡爲首的一羣小年輕反應過來後,都快步從樓梯臺階下走上了天台。
其中一名眼睛長得跟狸貓似的男生,勾了勾方步凡的肩膀,邊說,往司瞳與老太太那邊邊走。
“去去去!你奶奶才腦子瓦特了!”方步凡一腳踹開狸貓眼男生,到底還是幫着自己奶奶說話的。
老太太驚覺方步凡一羣人上了天台,她喘了幾口氣纔將情緒緩回來。
“走了。”司瞳往天台樓梯臺階下方走去。聲音淡漠縹緲。
老太太並不知,若非因爲她煮的那一鍋好喫的回鍋肉,司瞳甚至連個眼,都不會給她。
戰火時期,澪救過無數“本命不該絕”的人,因爲,那是她身爲地獄之神的職責。無需任何人感激。
“你就這樣走了啊?”方步凡吊裏吊氣的走過來,司瞳卻往樓梯臺階下走,他一臉驚訝。
方步凡的一羣小年輕朋友們,平常都是混裏混氣的,都是那種覺得自己“很牛逼”,誰要是來弄他們,他們一大羣人就聚起來搞人的無知少年們。
這一刻,似是聽了司瞳與老太太莫名其妙的話語,一大羣都對司瞳有些好奇,全然望着司瞳遠處的背影,沒人說話。
“等等。”老太太喊聲,她沉默兩許,又問司瞳:
“我已經沒有再一個五十年可以等了,我還能見到您嗎?方便的話,能告訴我您是誰,好了去我最後的心願嗎?”
這一句話,又吸引了方步凡等人的注意。
這是入戲太深了嗎?左一個五十年右一個五十年的?
況且這與老太太對話的少女,才十幾歲吧?她哪來活過的五十年!?
“不能。”卻倏忽見司瞳頓腳,微微側露那美至絕妙的側廓,淡漠冷聲。
沉寂兩刻,方步凡等人忽然聽到了司瞳那對這一羣小年輕來說,已是超出認知和實際的話語,幾人全是懵懂驚愣:
“但如你所願,我永生,不滅。”地獄之神,與萬物共存,永生永世,執掌萬物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