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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 客棧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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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四十七 客棧鬼差

    袁茂,河北定州叮嚀店人氏,年過不惑,源興商號掌櫃也。其曾祖自清乾隆年間創業,至嘉慶登基已四代矣,雖未發跡,然憑倒賣物資所賺,亦能享小康之樂也。

    秋一日,袁茂率徒二人,趕二馬車,販運布匹,欲至南方鬻布購茶再返之。行於至武漢經商之路上,路途雖遙,然不寂寞,日日皆有馱貨馬隊相對而過,經府縣鄉鎮時,路兩側皆有商店餐館客棧營業,供商來客往住店打尖而歇之。

    袁茂急於趕路,誤過宿店,行至河南新鄉荒郊,天色已晚,天忽降雨,煙雨中見前有燈光閃耀,疾行之,至近前,燈光下,見“財來客棧”招幡,遂入住,卸貨入屋,牽馬入圈。客棧老闆姓陳,手下只有倆夥計,客棧老舊,客房三字排列,雖數十間,然地處荒郊野外,住宿者稀少。

    不意秋雨綿綿,幾日不歇,袁茂被困之。一日半夜,其與二徒正酣之時,忽被砸門之聲驚醒,屋門開,微弱燈光之下,見一大漢貿然闖入,酒氣熏人,東倒西歪,原醉酒也,二徒忙起身扶之,醉漢稍清醒,方知錯走房間,連連道歉,師徒三人虛驚一場。袁茂聞醉漢口音乃家鄉語,遂讓座,與其攀談,知其姓楊名飛,定州東楊村人氏,乃鄰村也,楊飛稱己獨商,以倒賣金銀首飾爲生,言適才與客棧韓老闆飲酒,貪杯醉之。

    出遠門,遇近鄰,袁茂倍感親切,本欲多敘,楊飛卻言不勝酒力,頭暈腦脹,欲回屋寢之。臨出屋時,見雨歇月出,遂拜託袁茂次日晨叫起,以不誤行程,袁茂應之。

    次日晨,袁茂早起,至楊飛客房敲門,不意房內無以應,推門視之,屋內空無一人,其驚異,至客棧前臺詢問,客棧陳老闆言楊飛已結賬,黎明前去矣。

    貨裝車,馬駕轅,袁茂離店,趕車速趕路。數日至武漢,貨出手,購茶葉,一月返歸。愈年春,袁茂率二徒,趕馬車,運布匹,再踏南下之路。袁茂善交際,重感情,過東楊村之時,憶起楊飛,遂欲登門拜訪。經打聽,尋至楊飛家,方知楊飛已數月未歸,生死未卜,其妻心急火燎。袁茂頓覺蹊蹺,憶客棧相遇之情景,決意探究。楊飛膝下有一子,尚幼,有一侄,名興,年過弱冠,其妻求袁茂,欲讓侄隨同前往探尋,袁茂欣然允之。

    趕車上路,數日之後,又至財來客棧。卸車入住,牽馬入圈之時,袁茂方見諸客房竟空無一人,寂寥冷清,頓起警戒之心。楊興迫不及待,至前臺探問其叔下落,朱老闆敷衍數語,言數月之前,其叔確住店於此,後離店,早已不知去向矣。

    晚餐之時,朱老闆熱情待之,邀袁茂等同桌飲酒,楊興倦渴之極,狂飲二杯,不多時醉伏餐桌,酣然入睡。二徒飲少許,亦有幾分醉意,袁茂滴酒不沾,置杯於一側,其警覺再探問:“朱老闆,上次吾等住於此,臨行之時,有位商友失蹤,不知何因也”朱老闆指醉伏楊興,回曰:“可此位之叔,適才已問過,實不知其蹤,請諒之。”袁茂又問:“此客棧雖大,客房雖多,然卻蕩蕩然,此又何因也”朱老闆一怔,稍頓,神兮兮曰:“貴客即問之於此,吾不再隱瞞,實言告知,此商道漫長,此處荒野偏僻,吾聞過往旅客傳言,此處常有路人不知何故而亡,陰氣重矣,陰間諸鬼差常於此往來,將亡魂帶往陰間,鬼差常於路側歇息,不敢進陽氣旺盛客棧,故選偏僻冷清處歇之,然有難交使命之鬼差,遂尋單商獨客下手, 殺之後返閻王殿交差,吾猜想,貴客之友或因此而亡矣。”言至此,其嘆曰:“本客棧生意蕭條,有此傳言,故而益蕭條矣。”

    袁茂二徒聞之,神色駭然,袁茂卻覺不可思議,舉杯欲飲,沉思良久,放杯曰:“此事傳言玄乎,不可輕信之。現天色已晚,不再打擾,吾等回房寢之。”

    四人回客房,楊興仍沉睡不醒,二徒亦感昏沉沉,袁茂取涼水一盆,讓二徒洗頭,頓感清醒,袁茂斷言曰:“汝三人中蒙汗藥之毒矣,今夜必有一戰,即刻備械防之,不可怠也”二徒驚駭,忙用冷水將楊興澆醒,四人備之。二徒與楊興持械伏於牀下,袁茂持尖刀匿於大袋之內。

    夜半,房門吱溜一聲開,朦朧月光下,見一黑影持刀進門,躡手躡腳至牀前,刀光一閃,剁於枕上,噗一聲,未見血光,細視之,原包裹也。此時,牆腳處大袋忽窸窣響之,袁茂用尖刀破袋,倏然躥出,黑影怔呆,袁茂定睛視之,黑影乃陳老闆也

    袁茂喝曰:“吾已料之,果然如此,汝作惡多端,殺死楊飛,今償命來”二徒與楊興亦從牀下躥出,四人圍住陳老闆,其見敗露,倒退幾步,然不慌急,轉首視外,突一物投入屋內,啪一聲響,頓煙霧炸起,有二者蹦跳進屋,手持招魂幡,一者披黑袍,另一者披白袍,皆頭戴高帽,面目猙獰可怕,袁茂識之,乃傳說黑白無常也。二徒與楊興大駭,魂飛魄散,五色無主,欲奪門而逃,然腿發軟,難動彈之。

    朱老闆得意謂黑白無常曰:“按規行事,財物歸吾,死者之魂請勾之”屋內煙霧瀰漫,楊興與二徒已嚇癱倒地。正此危急之時,猛聞呼啦一聲,空中一鐵鏈飛至,將黑白無常砸死,袁茂驚呆,面前突現一持鐵鏈大漢,定睛視之,此大漢竟乃楊飛也

    楊飛亦識出袁茂,見其驚恐,笑而釋曰:“兄長勿懼,吾去年被陳老闆蒙汗藥麻翻,慘遭毒手,被其陷害者多矣,魂至地府,皆不敢言,吾生性剛烈,向閻王直言訴之,閻王得知朱老闆裝神弄鬼,其夥計僞裝黑白無常恫嚇商客,以此圖財害命,閻王遂任命吾爲差,並賞此鐵鏈,清惡除之。”

    老闆大駭,撲通跪倒,哀求寬恕。袁茂怒曰:“汝傷天害理,圖財害命多矣,應押至官府懲之”朱老闆狗急跳牆,突躍起,舉刀向袁茂猛砍,楊飛速舉鐵鏈迎之,嘡啷一聲,將砍刀擊飛,袁茂憤而持尖刀刺之,惡賊中刃,倒地而亡,屋內頓靜矣。

    楊興壯膽向前,拜叩曰:“叔亡靈,請受小侄一拜,叔有何遺言,請囑之。”楊飛識出楊興,囑曰:“賢侄,汝嬸現孤兒寡母,請賢侄多關照,再者吾金銀首飾被惡賊圖之,存於前臺錢櫃內,吾屍被葬於店後大柳樹之下,汝可取之,運回歸根,則吾心滿意足矣。”言罷,揮鐵鏈套住朱老闆與二夥計之魂,曰:“時不可誤,惡賊之魂休逃,隨吾交差去也。”鬼差晃身無蹤,押三惡魂去也。

    楊興問袁茂曰:“大伯,汝焉知酒中有毒乎”袁茂曰:“吾見汝酒不過三巡,即醉倒,又見酒色渾濁,遂疑之,吾未飲,回屋見二徒亦昏昏然,斷定酒內有毒,疑汝叔遭其毒而害之。吾聞朱老闆言鬼差之事,亦不信之,疑其裝神弄鬼耳,不意今夜假鬼引出真鬼差,盡滅兇徒,謝汝叔之助,吾等之命不該休也。”

    袁茂見天曉,吩咐三人曰:“趁天尚未大亮,速收屍焚之以滅跡,若天亮,官府知曉,官司纏身,吾等難脫身矣。楊賢侄,汝叔之屍此時不宜取出,待返程時,購一棺槨,再取不遲。”三人應之,至前臺,開錢櫃,收拾贓銀細軟,貨裝車,馬駕轅。出發前,將死屍架於乾柴之上,點火焚之,不多時,客棧起大火,毀之,成廢墟矣。

    數日後,袁茂率徒返程,楊興購一棺槨,黃昏時分,返至財來客棧廢墟。衆下車,尋至店後大柳樹之下,動手挖掘,不多時,果見楊飛之屍。取屍正欲裝棺之時,從廢墟躥出官府倆衙役,厲聲喝問:“汝等何人何來屍首”衆大驚,袁茂稍安,上前釋曰:“吾等行商者也,此乃吾友之屍,受賊陷害而亡於此,現取回重殮之。”衙役又喝問:“客棧因何而焚店內老闆現於何處吾等奉命,於此已巡查多日,煩請諸位至縣衙述之”

    袁茂聞罷,暗言糟矣,官司纏身,數月不休,日後如何行商其正焦急之時,忽一陣陰風起,楊飛之魂突至,凶神惡煞般,手持鐵鏈喝曰:“吾乃閻王之差也,客棧吾所焚,店老闆圖財害命,作惡多端,被吾除之”二衙役大駭,頓魂飛魄散,惶然棄而逃之瞬間,鬼差亦無蹤矣。

    衆收拾妥當,趕車返程,馬蹄噠噠,愈行愈遠,消逝於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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