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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六 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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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九十六香女

    清朝康熙年間,山東泗水縣城盛遠街新開一醫館。行醫者姓程名仕,天命之年,原籍宿縣人氏。其中年喪妻,膝下只有一女,名瑩,芳齡二八,天生麗質,雅望異常。開業後,程仕爲患者診脈開方,程瑩配藥收款,父女爲生計而勞之。

    程仕醫術高超,凡上門求醫者,皆能用藥病除。尤令人傾慕之事,其女程瑩儘管不施脂粉,身卻總散奇香,香氣濃郁,沁人心脾,令患者及其陪護家屬皆感神清氣爽,舒坦之極也。既治病又能獲如此美妙享受,故慕名上門求醫者與日俱增。時日稍久,人們將程瑩與皇宮中香妃相提並論之,稱其爲香女。如此,本無病青皮後生常藉口患病前來求醫問藥,只爲一睹香女芳容,品其體香耳。故有病無病者絡繹不絕,醫館生意越發紅火也。

    此事不脛而走,迅傳之,傳至縣府衙門。縣令譚杉乃貪贓枉法好色之徒,未至天命,已娶一妻八妾。然聞香女大名,其頓心癢難熬,暗思:若能娶此女爲妾,則可享皇上般豔遇,此事不能怠慢!遂令手下速備厚禮,迅至醫館求親。

    譚縣令臭名昭著,百姓盡聞之。程仕爲人正派,從不曲意逢迎官府豪門,焉肯將女兒嫁貪官,故而婉拒之。

    譚杉自上任至今,從未有人敢抗其意。現程郎中居然藐視權威,豈能容之!然爲掩人耳目,其未即刻命衙役搶婚,暫耐性爲之。令衆衙役暗中監視,查探程之勢態,若查程稍有違法,即傳喚上堂,軟硬兼施,迫其順從之。

    衙役終探得程仕原居宿縣,當地有一姓朱公子,紈絝子弟也,因貪戀香女,強行求婚。程家父女不從,朱編一誤診罪名將程告上衙門。宿縣令受朱賄賂,竟不問青紅皁白,下令欲法辦程仕。程仕有一親戚於縣衙當差,事先通風報信。爲躲避官司,程攜香女倉皇逃脫,來此泗水,另開醫館求生。

    獲知程郎中有此舊案,譚縣令喜出望外,冷笑曰:“本官欲見之,汝程仕此次尚能躲至何處?”其親往醫館,向程仕點明前案,聲稱若不允婚,則究前案,罪責深究矣。

    自譚縣令差媒上門求婚,程仕已有防備。面對譚縣令,其異常沉着,淡然回曰:“小女姿色平平,不意被大人相中,無非聽信市井之人以訛傳訛,罔稱小女身有香味,實告知,此吾配中藥所爲也。俗言,龍生龍,鳳生鳳。小人乃一布衣者,焉有緣養香女乎?”

    譚縣令焉肯信,當即喝令程瑩近前,用力嗅之,竟嗅不出絲毫香味。其再細打量程瑩容貌外形,雖有幾分姿色,然不如其諸妾風流。其失望不已,怔之良久,不再言求婚之事,悻悻然而歸矣。

    程仕焉敢於此行醫,天色漸暗,父女倆將行李收妥,溜出城門,一路急行,欲另地尋生計,不意出城三十餘里,行至蒙山,竟遇一夥土匪,當頭被劫之。

    纔出狼窩,又入虎口!程仕雖精通醫術,卻無武無勇,只得垂頭喪氣,乖乖被擒。衆匪押程父女入匪巢,匪首見後一怔,大聲問曰:“程郎中,汝女可喚程瑩否?”程仕一驚,匪首焉知吾小女之名,擡首舉目望之,又一怔,見匪首非粗俗兇惡之徒,竟乃身材挺拔,年過弱冠,一英俊後生也。遂壯膽反問:“大王,焉知吾小女之名乎?吾小女正程瑩也。”

    匪首坦然曰:“吾昨夜做一奇夢,夢中見一女從天而降,身穿靚裝奇服,美豔絕倫,自稱百花仙子,告誡吾,言其屬下有一花女,因不慎打破紫玉花盆,其盛怒之下,貶花女投胎下界,罰受苦役一甲子,現花女投胎程家,名瑩,程仕郎中之女,明晚父女被迫逃難,途徑此處,請吾務必收留,並助之。言畢,晃身逝矣。”

    聞匪首之言,程父女與衆匪皆驚奇不已。成仕叩曰:“遵仙子之言,懇求大王恩典。”匪首忙上前扶起,和顏悅色詢問父女欲何往,因何連夜趕路?程仕見匪首長相俊朗,言談舉止文雅,非打家劫舍之徒,心轉恐爲安。言談中,知匪首姓周名權,竟如久別重逢親友般,遂將所遭不幸盡訴之。周權聞罷,咬牙切齒怒罵:“此幫貪官,禍害百姓,豬狗不如也!”

    周全出身於泗水縣一小康之家,不僅知書達理,且武藝高強。其原富裕之家,欲謀仕途。不意,其父母因房地產糾紛,得罪告老還鄉朝臣王光,被誣告爲天地會成員,欲反清復明,遭逮捕入獄。因王光之子又於朝中爲官,譚縣令焉敢得罪,遂不問情由,粗略過堂,屈打成招,將周家判滿門抄斬。周權僥倖逃脫,父母與親人冤死刑場。其極怒之下,趁夜縱火焚王光家宅,後聚衆山林,專與官府豪門作對,然其從不騷擾貧苦百姓。此次,百花仙子因何託夢於周,讓其助程父女,因其善也。周對程父女深表同情,反覆思之,其欲讓程父女於石門山鎮再設醫館,既有安身之所,亦能施醫恩澤一方。

    石門山鎮離泗水縣城僅三十餘里,程郎中焉敢輕易應之。周全將所思之策盡告之,求程父女配合。其鄭重承諾,隨時派人暗中保護醫館,確保程父女安然無事。程見週報仇心切,其願做誘餌,欣然允之。

    醫館迅於石門山鎮開張矣,因程父女名聲遠揚,當地百姓早有耳聞。開業數日,聞訊患者漸增,此訊迅傳入泗水縣城,傳入縣衙內。

    譚杉聞程仕攜香女逃亡石門山鎮,另立醫館,方知被程騙,大怒,其焉能輕而饒之?當即率衆衙役直撲醫館。見程父女,即刻嗅出程瑩體發異香,譚神魂顛倒,難以自制。顯然上次,程仕用醫術暫除之,藉以矇混過關。然此次如何避之?譚杉先禮後兵,再次拱手求婚。程仕仍拒之,譚軟硬兼施,衆衙役七嘴八舌,威脅恐嚇。程懼駭,勉點首應之,卻提一苛求:彩禮需十萬兩紋銀,少一不可!否則,父女二人寧死,絕不從也!

    十萬兩白銀?此程仕莫非窮瘋矣!將女兒當成香妃,譚縣令欲斷然回絕,然轉而思之,程郎中將女兒嫁出,則孤身一人矣,能耗資幾何?不如先大方付之,只需派人暗中監管,不遭搶盜,遲早完璧歸趙矣!思至此,其哈哈笑曰:“然,一言爲定!本官三日後準時迎親,絕不食言也!”

    告辭時,爲防程父女再次逃脫,譚杉派二十餘捕快監守。其打道回府,將近縣城,正於官轎內得意之時,一衙役倉皇稟報:蒙山衆匪趁其率兵外出、城中空虛之際,襲擊王府與譚府,殺死王光,並搶掠譚府財物,擄走八妾。其聞大驚,催轎伕,速回府。歸家進門視之,見一片狼藉,經細清點,財物雖損,然金庫設於地下,入口隱蔽,未被發覺。保住金庫,即保住根基,被搶財物雖心疼,終究乃九牛一毛,無足輕重。王光雖被殺,然其府內家人安然,八妾雖失,然今有香女欲進門,失則無妨也。

    三日後,喜期至,譚杉抖擻精神,用車載十萬兩紋銀,於衆衙役簇擁之下,一路鼓樂彈奏。新娘早已飾妥,罩紅蓋頭候之。譚杉下轎,誘人奇香迎面襲來。其吩咐卸下彩禮,程點清後,遂扶新娘上轎,浩蕩歸之。

    娶親隊伍歸,倆丫鬟即扶新娘入洞房。譚杉速尾隨而入,斥退丫鬟後,迫不及待掀紅蓋頭。於此時,其呆矣,新娘竟乃被土匪所擄八妾也!

    究何因也?譚杉大惑不解:既非香女,異香又從何而來?見八妾癡迷態,其搖喚之,八妾轉醒,哇呀大哭,泣言經過。原八妾被扮新娘後,口灌迷藥,身塞香囊,頭蓋紅巾,腰縛立板,坐於轎內。其服藥後,不能言語,全身麻木,毫無知覺,如木偶般任人擺佈,然身卻香氣四溢之。

    聞罷八妾哭訴,譚杉怒髮衝冠,大聲怒罵:“此幫反賊,居然施詭計騙本官!吾必嚴懲之!”罵罷,其氣急敗壞,即令集中全縣兵馬,火速追捕程仕與蒙山匪衆,務必斬盡殺絕!衆兵得令,不敢怠慢,快馬加鞭,速至石門鎮。見醫館早已人去屋空,二十餘監守捕快被吊縛於門外,嘶呼救命。門貼一張紙,上赫然書:狗官譚杉,貪贓枉法,肆意禍害百姓!今日警誡,汝彩禮將還贓於民!若日後不思悔改,仍橫行惡爲,定當取汝狗頭,絕不饒之!

    譚杉閱罷,雙目圓瞪,氣血上涌,一聲大吼,口吐污血,頓氣絕身亡矣。

    得知譚杉已亡,周全與程仕商議,曰:“此十萬兩紋銀乃前輩父女冒險而得,理應歸先生所有。現如何處置?晚輩欲分發百姓,先生可願否!”程仕淡然笑曰:“老朽父女只求安身,靠祖傳醫術,衣食能自保,重銀有何用?若非壯士與衆弟兄全力相助,吾譚杉焉能有今日?故而,老朽奉勸,以壯士人才,正年輕有爲之時,何憂無出人頭地之日。至於衆弟兄,原皆良民也,因世道黑暗,才上山落草。現禍患已除,大仇已報,再無須嘯聚山林,應分發銀兩,望各自安居樂業。請壯士信守還贓於民承諾,將餘銀分發貧苦百姓,吾無任何怨也。”

    周全聞罷,忙拱手稱謝,當下令人將十萬銀兩大部散發貧苦百姓,餘下分發衆弟兄。待衆歡呼雀躍離去後,其向程仕跪曰:“晚輩敬仰前輩醫德雙絕,願拜門下爲徒,終生濟世救民,懇請前輩允之。”

    此請求突然,程仕尚未點首,香女卻於一側,嬌羞曰:“巧也,吾父正巧無子,有徒則有半子矣!”

    程仕一怔,視面前一對年輕者,猛喻矣,大笑曰:“半子?哈哈哈!俗言,女婿如半子,汝二人早已商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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