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舵主的一張臉，面沉如水，霎時駭人，一瞬不瞬盯着那早已經熄滅，沒有半分煙火氣的魂靈燈。
那盞滅掉的、屬於九長老的魂靈燈。
他當然知道，好究竟意味着什麼。
事實上，但凡是修仙之人，誰人不知，魂靈燈滅，就是意味着人已身亡？
而此時，擱在九長老身上，則更是細思極恐。
要知道，這九長老可是一位元嬰期大圓滿的修士啊。
照理說，他本人就是身死，也可以元嬰出竅，逃脫昇天的。
如此，雖然一身修爲被毀，卻還能夠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只要他能夠尋一個合適的人，進行奪舍。便能重生、也能重新修煉，恢復到原先的修爲與風光，也是完全可期的。
如若這樣，他的魂靈燈也不會滅。
因爲，他這個人，還不算真的死透。
然而，這魂靈燈卻是滅了。
這證明什麼？
這不正是證明了。九長老他是真的死透了麼？
死透了，是什麼意思？
不止身死，此時，九長老的元嬰也已經被人所滅。他神形俱滅，才叫做死透。這魂靈燈，也纔會滅。
所以……九長老是真的已經神形俱滅了？！
對於九長老神形俱滅的事實，大家夥兒俱已明瞭。因此，纔會噤若寒蟬，等閒不敢說話，就怕觸了程舵主的黴頭。
他們能夠想得到的，程舵主自然也明瞭。
而程舵主對那九長老……
整個五重天洛城教分舵上下，誰人不知，那九長老，是程舵主所愛重、所寄予厚望的家族後輩啊？
他都已經將他當做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了，誰知……
天知道，暴怒之中的程舵主，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們可不想要做被程舵主遷怒，所殃及的池魚。
於是乎，包括大長老在內的一衆弟子，齊齊就縮了。大家夥兒龜縮着站在一處，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極力減少存在感，就怕一個不小心，觸到了程舵主的雷點。
“可惡！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他竟然敢害我稷兒。這人是不想活了吧？哼！稷兒，你放心，老祖定會替你報仇雪恨！我要滅了他全族。”
短暫的、令人的窒息的詭異沉默過後，守靈殿內，突然間迸發出一道怒吼。
而這怒吼之聲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程舵主本人。
而他口中的稷兒，也不是別人，正是那死去的九長老的小名。
九長老本名程稷，程舵主素來喜歡以稷兒稱呼他。
一如此時這般。
程舵主咬牙切齒的恨聲說完這番話，也不待殿內衆人有所反應，當即祭出一把寶劍，向着殿外的高空之中，猛的一拋：
“青芒劍，去！替本舵主找出那個害了稷兒的兇手來。”
那寶劍，似乎頗具靈性一般，在天空之中發出陣陣嗡鳴，迸發出盈盈青色光芒。它在空中盤旋一陣，而後，便倏然向着一個方向而去。
程舵主見狀，不疑有他、也沒有遲疑。旋即御劍一路追着青茫劍飛遁的方向而去。
徒留下一衆洛城教分舵弟子，在守靈殿前，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