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陽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夏侯楙依舊躺在大堂的桌旁,扯着他那雷霆般的呼嚕聲,睡得很是香甜。
從他四周翻倒的酒罈就可以看出,昨夜又是一個癲狂的夜晚。
就在這時,大堂門口喧鬧聲不斷的傳來。
一個神色慌張的士兵,被守在門口的侍衛死死的抓住。
“放開我,有緊急軍情向太守稟告!”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依舊沒有放開手。
不是他們不想放,是壓根就不敢放。
要知道,夏侯楙有個毛病,在他睡覺的時候,誰都不可以輕易的打擾。
否則他一旦發起瘋來,是會死人的。
面對性命攸關的選擇,侍衛當然會毫不猶豫的阻止此人。
“太守!小人有緊急軍情稟告!十萬火急!!”
那名士兵不停掙扎着,朝着大堂內瘋狂的大喊着。
緊閉雙眼的夏侯楙,突然眼皮顫動了一下。
“誰在外面吵鬧?!”
夏侯楙一腳踢開一個空酒罈,緩緩爬起身來,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吼道。
兩個侍衛聽到了夏侯楙的怒吼,對視一眼,隨即便拖着那個已經聲嘶力竭的士兵走了進來。
士兵一看到夏侯楙,立刻便撲了上去。
他趴伏在夏侯楙的面前,瘋狂的喊道。
“太守,快!大軍攻城了!”
那兩個侍衛嚇了一跳,剛剛此人並沒有說起此事。
要是早知道是如此緊急的情況,他們說什麼也不會阻攔他。
“你說什麼?”
夏侯楙猛的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士兵的領口,咬着牙問道。
“太…太守,張將軍已經在調兵佈防了!
敵人實在太多了,已經在攻城了!”
夏侯楙的酒徹底醒了,他一腳踢開趴伏在他腳下的士兵,提着佩劍就衝了出去。
由於心神不寧,出門之時還被門檻絆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一出門,夏侯楙就看到了不遠處站立的曹氏。
此刻,曹氏正面色淡漠的看着他。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哼!”
夏侯楙冷哼一聲,大袖一甩便直奔城門而去…
“公主,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一個黑衣男子驀然出現在曹氏的身後。
“去…把這裏的一切稟告給皇上!
記住,關於于禁到來的事情,要大說特書!”
曹氏看了一眼遠處夏侯楙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
此刻的城門外,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圍。
若是從城樓之上向下看,那些士兵就像螞蟻一般,不要命的朝着城門處涌來。
殺聲滔天,儘管箭如雨下,巨石巨木輪番上陣,似乎都沒有絲毫阻礙他們的腳步。
大片大片的士兵口噴鮮血的倒下。
倒下一個,能有十個再繼續衝上來。
城牆之上也到處都是屍體,數十把雲梯搭上,又被推了下去。
攻城之戰,就彷彿一架絞肉機。
無論有再多的人進來,都會被無情的吞噬。
夏侯楙想要親自走上城樓,卻被幾個將軍死死的拉住。
如果他一旦有什麼閃失,恐怕軍心立刻便會消散。
至於守城,那就更是無從談起了。
“太守,現在不過是初級階段而已。
那劉備也只是在試探性進攻,他如此急攻城門,就是想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一個黑臉將軍拉着夏侯楙,不停的說道。
“張連!你立刻集結大軍,等到攻勢減退之後,隨我殺出去!
老子倒要讓他們看看,到底誰有種!”
黑臉將軍立刻抱拳稱是,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夏侯楙額頭青筋暴起,雙拳死死的握住。
他沒想到劉備這麼快就出現在了城下。
而且,根本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一出手,就直接開始攻城,若不是他事先做了準備,就這一下,恐怕就得損失慘重!
“這陛下不是發來密函,說這劉備的目標是涼州嗎?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真是豈有此理!
馬上,向陛下報告此事!要快!”
看着兩名將軍離開之後,夏侯楙使勁的按壓着太陽穴。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一開始就假定是劉備和徐天同時進攻。
所以才做了一系列的準備,可爲什麼皇帝帶來的消息卻是劉備不會進攻長安?
若不是自己還沒來得及重新佈防,今天恐怕就要遭殃了。
“這到底是爲什麼?誰在害我?”
夏侯楙眯起雙眼,他想到了曹氏。
如果真的有人要害自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曹氏。
夏侯楙暗中發誓,只要掌握了一點證據。
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宰了這個女人…
…
隨着時間的推移,城下的攻勢越來越弱。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漢軍開始了全面的撤退。
畢竟,這纔是第一次的試探性進攻。
“啓稟太守,漢軍開始退了!”
一個滿臉血污,盔甲都破碎了的將軍,一瘸一拐的來到夏侯楙身旁,拱手開口道。
“好!”
夏侯楙直接翻身上馬,在他的身後,是集結了城內大部分的兵力。
“不是想試探老子嗎?那好,就讓你好好看看!”
夏侯楙獰笑一聲,一把拔出佩劍,向前一指。
“殺!”
伴隨着沉悶的“轟隆”之聲,偌大的城門緩緩打開。
夏侯楙一馬當先,直接就衝了出來。
三萬鐵騎從城內傾瀉而出,直撲那些撤退的漢軍而去。
這些人本就心生退意,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
面對來勢洶洶的三萬鐵騎,剩餘的漢軍哪有什麼抵抗之力。
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場屠殺!
“噗…”
鮮血橫飛,一顆頭顱直接飛起。
又一名撤退的漢軍被夏侯楙一劍斬殺。
三萬鐵騎氣勢如虹,在戰場之上橫掃了一圈。
幾乎將第一波攻城的軍隊屠戮的一乾二淨。
直到夏侯楙看到了劉備的大營,這才逐漸停了下來。
他現在還沒有昏聵到,想以這些鐵騎去消滅劉備的大本營。
夏侯楙坐在戰馬之上,遙望着前方那黑壓壓,如烏雲一般的營寨。
他似乎看到了從其中一座營寨中走出了一人。
看不清模樣,也看不清他在幹什麼。
但是,夏侯楙可以感覺的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殺氣!
“走着瞧…”
夏侯楙低聲喃喃了一句,似乎是在自語,也似乎是在和那個人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