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是個相當精明能幹的女人。
雖然周圍的人都叫她王婆,事實上,她的年齡還不到三十歲。
在後世,這樣的女人正是漂亮的時候。
只可惜,在這個時代,快三十歲的女人,基本上就是老婆子。
此刻的王婆,正蹲在一塊地旁收拾着一隻肥雞。
隨手將散落的頭髮挽在耳後,然後將整隻雞都放入旁邊桶內,那滾燙的水中。
片刻之後,再次將雞取出,放在了面前的木盆中。
趁着雞身上還是滾燙的溫度,王婆的手迅速動了起來。
雞毛翻飛,不一會兒,一隻黃橙橙,光禿禿的肥雞,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這隻雞可夠肥的,用來燉湯正好!”
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從王婆的身後傳來。
“那是…這隻雞我可親自養了好久。
現在殺了它,說實話,我還有些傷心呢!”
王婆的身音鏗鏘有力,就像她的性子一般,雷厲風行。
“那這樣,幹嘛還要殺了它!”
那個聲音繼續問道,正在收拾殘局的王婆,顯然不想待在這裏,手裏的動作很快。
“沒辦法呀,我們大王喜歡喝雞湯。
他曾經說,這雞做…”
王婆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
她也想看看那個剛剛說話的人是誰。
只可惜,她剛剛看了一眼,便面色大變。
手中提着的肥雞,也直接滾落在了地上。
“誒…”
徐天驚叫一聲,立刻上前,將那隻肥雞撿了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再將它認真的放進了木籃子裏。
“這麼好的雞,因爲我就去死了,這算不算是在犯罪?”
王婆感覺自己的腿在發軟,她還是第一次跟徐天站得這麼近。
“大王喜歡,是它的福氣,這是好事!”
徐天看出來了,這個王婆還是很有本事的。
就憑這冷靜的性子,和隨機應變的能力,就很不一般。
“王婆,聽說這莊園內所有食物,材料的買進,都是你負責的?!”
徐天的突然過問此事,讓王婆有些不自在。
她有些拿不準徐天問這些,是因爲什麼。
不信任自己?還是想要查賬?
“是…是奴婢在負責!”
王婆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未知纔是最可怕的。
“你不要緊張,我呢是有事要請教你!”
徐天那溫和的笑容,給了王婆些許安慰。
幾個深呼吸之後,她平靜了下來,對着徐天一拜道。
“大王有事請儘管吩咐,奴婢必定知無不言!”
“你平時負責買進莊園所需的東西,那你對襄陽物價的掌控,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吧?”
徐天滿懷希望的看着王婆,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這是當然,奴婢必須要了解這些,才能最大限度的爲莊園節省開支!”
“很好!”徐天一拍手掌,點了點頭。
隨即又看向那隻肥雞,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那像這樣一隻雞,能賣多少錢?”
王婆下意識的看了看那隻泛着白光的肥雞,略一思索道。
“這樣的雞,在在襄陽城可賣三十到五十錢不等。
這個具體的數字,要看個人的本事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王婆明顯腰桿都直了一下。
看得出來,她在這方面應該是個高手。
“那…你看這枚銅錢,值不值這隻雞?”
王婆呆呆的看着徐天手中,那枚暗黃色的銅錢。
有些顫抖的雙手將其拿了起來。
只是簡單的看了幾眼之後,王婆這才依依不捨的將那枚銅錢放回徐天手中。
她發誓自己絕沒有見過這樣的錢。
不僅成色極好,重量也是市場上流通的銅錢的兩倍不止。
“這樣的一枚銅錢,可否能買到一隻肥雞?”
徐天滿懷期待的看着王婆,在他想來,如此成色的銅錢,就算不夠,也差不多了。
“一隻?”
王婆的嘴巴張得老大,楞楞的看着徐天。
“這樣的錢,恐怕兩隻都不夠吧!”
看到王婆詫異的臉,徐天知道,自己做對了。
“可惜了…”王婆嘆了一口氣道。
“可惜什麼?”
“只有一枚,要是咱們的錢都是這樣,那…”
無論是從王婆的話語,還是她的表現來看,新式錢幣都應該會有極大的市場。
這讓徐天非常的高興,在這個對錢幣沒有固定價值的時代,想要做些什麼,還真是輕而易舉。
一旦市場上流通起來的,都是這樣的新式錢幣。
徐天相信,無論是曹丕還是孫劉兩家,都將是徐天取之不盡的倉庫。
“這些雞毛,你們怎麼處理的?”
徐天將新式銅錢放好之後,看着散落一地的雞毛問道。
“曬乾了,做成撣子打掃房間唄…”
王婆多少有些失望,她原本以爲徐天會告訴她,剛剛那樣的錢幣會有很多。
徐天在她們這些人的心目中,儼然已經上升到無所不能的地步了。
就算他告訴王婆這樣的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她也能相信。
“以後莊園內所有的雞毛,鴨毛之類的羽毛,都要集中收起來,我有用!”
吩咐完之後,徐天便笑眯眯的離開了這裏。
只留下王婆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嘴裏不停的嘀咕着。
“雞毛,鴨毛也不放過,大王真是摳門到家了…”
徐天也沒有打算跟她解釋“羽絨服”的原理。
寒冬馬上就要來了,在這個時代,凍死幾個人簡直就跟喫飯一樣平常。
手套已經讓姚晴去做了,徐天也打算讓她爲莊園內的人們,做一些羽毛填充的衣服。
這也算是個實驗,一旦可行,這些東西,都將出現在軍中。
說到底,還是實力最重要,實力強大最簡單的代表,就是軍隊強大…
…
當徐天再次扛着犁頭出現在地裏的時候,凌風一路小跑了過來。
幫着徐天把犁頭放在地裏之後,凌風才拍了拍手道。
“大王,來人了!”
“什麼來人了?”
徐天牽着一頭耕牛過來,疑惑的問道。
“東吳,東吳來人了!就在莊園外。
守規正在接待,說是要親自見您…”
“哈…”徐天輕笑一聲,緩緩將犁頭套在了耕牛頸背上,咂了咂嘴道。
“這麼快,撈人的就來了,比我預想的要快的多啊。
對了,來的是誰啊?”
“張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