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媽媽手執玉梳理着王妃的青絲,垂着的眸子明明暗暗“氣壞了自己可怎麼值當的。”
“媽媽說的是,和那賤人生氣,不值當的。”鄭媛嘴角勾起溫雅的笑意,玉指輕理髮絲“爺都看賞了,我這個做主母的自然也不能漏了去,媽媽你開小庫房把前兒王爺給的血燕和那對白玉凸雕纏絲花手鐲取出來熱熱鬧鬧地送到澧蘭院,華妹妹得了爺寵愛,是她的福氣,合該滿府上下去道聲喜的。”
“是奴才這就去。”
澧蘭院
青雁看着慶媽媽和那一溜小太監出了澧蘭院的大門,直接沉下了臉色,想着自己曾經對王妃的評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當初眼瞎的自己“主子,王妃這是想把您架在火上烤啊”
“烤就烤吧,我自從進了定王府之日起,就註定和這滿府的女眷站在了利益競爭者的位置,除非我死守着這個院子一步不邁,否則,都是如今這個境況。”莯妍揚了揚頭,示意青雁把禮盒送進小庫房,準備回屋再眯一小會兒,轉身的時候眼角掃過院牆的青瓦頂,嘴角輕勾。
謝行修本來想下了朝就趕緊回來瞧瞧那丫頭是否平安,沒想到卻被皇上給一留留到了晚膳結束,是擦着黑出的皇宮。
華安院書房
謝行修一回府就進了書房,連朝服都沒換,就把趙申叫了來。
等趙申事無鉅細地報告完,謝行修揮了揮手,看着趙申悄無聲息的離開,掃了眼垂着腦袋一副我什麼都沒聽見模樣的崔德,心裏火苗蹭蹭地往上漲,然後又想到這兩天在澧蘭院他從未體會過的生活,心裏的火氣就呲的一聲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字水似的,全滅了個乾淨。
謝行修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他第一次後悔,或許,當初不應該這麼的來者不拒。
利益競爭者麼爭的是什麼爺麼
想到這,謝行修忍不住嘴角輕勾,起身大步往外走“去澧蘭院。”
“嗻。”
“妾請王爺安。”
“起身。”謝行修蜷了蜷手指,又一次握住了那雙交疊的手,膚如凝脂軟若無骨溫似暖玉。
“謝王爺。”莯妍在謝行修主動扶她起身時鬆了一口氣,她真怕這位今兒晚上是來訓她的,不過,瞧他這態度,似乎沒有被她的話氣到,就算是氣到了,現在也絕對消了,恩,看起來謝行修目前對她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她的底氣還是很穩的嘛~
“爺晚上可用過膳了”莯妍熟練地上前挎着謝行修的胳膊。
“用過了。”謝行修注意到莯妍瞬間暗下來的眸子和彷彿瞬間無力氣來的步伐,把剛剛的話在腦中轉了一圈,也沒想明白這丫頭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一副受欺負受委屈的模樣了,是因爲午前王妃的事兒不開心,想要跟他上眼藥
“可是妾還沒用過。”
謝行修看着垂着眸子的小丫頭,想着趙申的話,這丫頭不是午前早早就用了點心的麼不是天還沒黑就叨叨着要叫膳的麼怎麼都到這會兒了還沒喫
謝行修不解地打量着身側輕晃着他的胳膊的莯妍,不過多年的習慣還是讓什麼都沒有問,直接下意識擺出一張嚴肅臉,然後沒過一會兒,他就注意到小丫頭望着他目含期待的模樣。
謝行修隱隱覺得自己好想摸到了什麼,但是,又覺得這個答案好像不怎麼靠譜,猶豫了猶豫,還是輕聲問道“現在叫膳,爺再陪你用些”
“就知道爺對妾最好最好了。”
怎麼爺就最好最好了不知羞。謝行修看着一旁滿臉滿眼笑意地跟女婢報着菜名的小丫頭,眸中劃過不解詫異溫柔,不過,望着就這樣就很快樂的小丫頭,他是既驚訝於她的好滿足,但是,依舊不得不說,他現在整顆心裏都滿滿漲漲的,甚至對以後的日子開始有了淡淡的類似與期待的情緒,期待身邊有她的日子
“主子,該起了,今兒是十五,是去德安院請安的日子。”趙媽媽看着最近似乎有往覺包方向發展的主子和明顯支持並護着主子成爲覺包的王爺,是又好氣又無奈。
“恩~”莯妍揉了揉眼睛,強打起精神,一會兒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自從謝行修在回府第四天宿在澧蘭院起,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天了,每晚她都是窩在謝行修的懷裏睡覺的,對她來說,有安心的人待在身邊,讓處在這個不怎麼熟悉的時代而略微失眠的她,睡得更香更甜了,但是,其她院的主子們,怕是就睡不怎麼好了,積攢了這麼多天的怒火,今兒天看見她不撒出來難道留着過年麼
最重要的是,她也要趁這個機會把心中的猜測百分之百的確定下來。
“主子,今兒穿哪件”
“取那件月白綢水紅鑲銀邊的交領衫和胭脂色繡祥雲仙鶴的馬面裙,外面罩着那件象牙黃的撒花對襟緞面半臂。”
“哎~”
莯妍一出了院子,正遇上諸玉苑的蘇滕妾和梁貴妾。
“妾蘇氏見過側夫人。”
“妾梁氏見過側夫人。”
“兩位妹妹快起。”莯妍覺得自己的臉有點僵,這兩位一位比她大十一歲,一位比她大八歲,這聲妹妹她叫的是真心虛啊~
“謝姐姐。”蘇滕妾起身後也不往莯妍身前湊,一身水粉靜靜地垂眸而立,端的是嬌似芙蓉,可是她今年已經二十七了,在現代這個年紀雖不算小但也絕對算不上大,但是在這個年代,這個年紀一般都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恩,努努力都能生下一個她了。
“姐姐真漂亮~”梁貴妾笑着上千主動挎過莯妍的胳膊,一笑露出一對可愛的小酒窩,她今年二十出頭,不過臉上的嬰兒肥倒是顯得她的年紀格外的小,一身鵝黃也格外嬌嫩,尤其是那一雙貓瞳一眨一眨的時候,長長的睫毛恨不得晃得人心都化了。
不過,莯妍不是男人,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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