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王爺回府了。”青雁滿眼笑意地快步進了屋。
莯妍刺繡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手上的動作。
“主子,王爺回府了,這會兒子,應該都進了二門了。”
“恩,我知道了。”
“主子~您怎麼都不着急啊~”
“着急,着急什麼”
“主子,您,”青雁似想說些什麼,卻又像是羞的張不開嘴,可是看着自家主子一副一心繡花的模樣,也不顧什麼了,直接紅着一張小臉道:“主子,您進府都三個多月了,別說侍寢了,連王爺一面都未曾見過呢~”
“那怪得着我麼”莯妍撇了撇嘴。
原身華莯妍,是正四品順慶知府華彥召的嫡女,上面一個哥哥,下面兩個弟弟。
雖說原身只是個正四品家的嫡女,看起來在身份上比不得那些雁京一二品大員家中的貴女,但是,因爲作爲家中唯一的姑娘,原身完全是被如珠如寶地寵着長大的,再加上順慶位處江南,是出了名的魚米富饒之地,所以,原身從小的見識,喫穿用度完全不必那些大員貴女們差上分毫。
原身是今年參選的秀女,三月份突然被聖上指給定王做側夫人,然後,就這麼一頂小轎被擡進了定王府。
側夫人,說起來是整個王府女眷裏除了王妃以外身份最高的,可是在這個年代,除了正妻以外,都是妾,側夫人只是比那些個貴妾、滕妾叫起來好聽些罷了。
再加上,原身進定王府的時候新郎定王人正在西北大營,所以,這才結婚三個多月了都未曾見過新郎是個什麼模樣,更別提侍寢了。
沒有侍寢,自然也就不能去德安院給王妃敬茶,沒敬茶,按照規矩來說,根本就不能算定王的女眷。
正因爲此,她在定王府的身份非常尷尬,雖說定王府規矩嚴,沒有奴才敢編排主子,但是,從膳房那邊每日裏送來的早晚膳那麼的素淨就可以看得出,目前,這個王府裏,除了那位手腕驚人的王妃,怕是沒誰把她這個側夫人放在眼裏。
這也是青雁急的原因。
“主子~”
“王爺是出了名的重規矩,纔剛從西北大營回來,前三晚必定是留在王妃院裏的。”莯妍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除了青朝那個世界,那貨從沒有和其她女人多說過一句話,更別提其它性質的接觸了,可是,在這個世界,那貨在她之前已經有一個王妃,一個側夫人,一個貴妾,三個滕妾了,她該怎麼辦
“啊那”青雁眉頭緊皺,之前是王爺不在府裏,主子纔沒侍寢的,就這樣,已經有不少奴大欺主的暗裏欺負剋扣她主子了,如今王爺回了府,主子再沒侍寢,她簡直不敢想以後
“青雁,把櫃子裏那套象牙黃的百蝶穿花取出來,伺候我換上。”
“主子是。”
“髮髻也得改,叫青梅來,之前她挽的飛仙髻就不錯。”
“是。”
“行了,別緊皺個眉頭了,小心成了老太婆,王爺雖說頭三天都會留在王妃院裏,但是,哪怕是看在聖上指婚以及我父親的份上,也會過來坐坐的。”
“是~”
莯妍聽着青雁明顯歡快了不少的音調,搖了搖頭,手上卻不自覺揉搓起了腕上的碧璽手串。
“主子,王爺身邊的崔公公說,王爺一會兒來澧蘭院用膳。”青雁臉上滿滿都是喜色,雖然她相信主子說的都是真的,但是,王爺那邊沒信兒她心還是止不住的發虛。
“妾身華氏莯妍見過王爺。”莯妍心裏再不願,再逃避,在看到那雙眸子的時候,她就知道,是他。
謝行修上下打量着身前聘聘嫋嫋行禮的女人,雖然垂着頭,只給他滿目烏髮,但輕折的頸子還有搭在額前的雙手,足以看出的女人那一身的好皮子和觸手即知的細膩,但是
謝行修臉色一沉,直接大步跨坐在了太師椅上:“起。”
“謝王爺。”莯妍接過青梅遞來的茶,掃了眼青梅泛紅的耳後,眸中劃過一絲詫異和了然,想着上頭坐着的那個傢伙,莯妍收斂起神色,垂着腦袋乖乖巧巧地舉起茶遞到了謝行修的身前:“外面日頭正烈着,王爺喝點茶水解解暑熱。”
謝行修聽着耳畔傳來的嬌軟卻又熟悉的聲音,彷彿之前聽過千百次一樣,眉頭下意識一緊,卻看到捧茶的人兒似乎被自己黑臉嚇到似的縮了縮脖子,心中突然劇烈地砰砰跳了兩下,一手把茶接了過來道:“坐。”
“你在屋裏坐什麼主子昨兒不是說趁天氣好曬曬書的麼”
“我叫小辛子去曬了。”
“主子的書不少都是珍藏孤本,小辛子那粗手粗腳再給弄壞了可怎麼是好,你還不出去看着”
“是。”
莯妍手上的繡活不停,掃了眼狠狠地瞪着青梅背影的青雁,搖了搖頭:“都說了讓你先不要引起她的懷疑了。”
“奴婢省得的,本來奴婢和青梅的脾氣就不合,之前奴婢只不過礙於青梅是太太給您的人,才略人三分,如今,就算奴婢怎麼針對她,她都定會認爲是因爲我欺負她如今沒有了太太依仗。”
“你出氣可以,但度要把握好,你要是把我的大魚放跑了,可是要賠我一條的。”
“主子放心,奴婢會注意的。”青雁往門外掃了一眼,然後把袖子裏折成一卷的信遞了過來:“主子,太太回的信。”
這麼快莯妍把繡繃子放下,接過樂信,不過片刻就看完了。
“主子,喝點茶解解暑。”
莯妍把信放到了桌子上,輕抿了一口茶,剩下的全潑到了信上,眨眼間自己全模糊掉了。
“主子”
“馬上就要到七月份了吧”
“快了,還有十一日。”青雁眼珠一轉,笑嘻嘻道:“還有十一日,王爺就要歸府了。”
“是快了。”莯妍想着她在記憶中發現的那張熟悉的面孔,覺得這一世真是虧了,上一世好歹某人還追了她一段時間,這輩子,她就這麼直接嫁了,也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