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語萱也端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她強壓着自己內心底裏的怒氣。
許久之後，她纔開口，“顧瑾妍，你別以爲你有多瞭解我，你也不要覺得你有多瞭解北宸，其實，你並不瞭解他，他的心底裏愛着的人是誰，你怕也不知道吧？”
顧瑾妍搖了搖頭，“他心愛的女人是誰，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我從不去打探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曾經，她是想要知道的，慕北宸這樣一個冷然的男子，究竟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才可以溫暖他的心。
後來，她從明嬸那裏打聽過，確實有一個女人讓慕北宸動了真心，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但那個女人究竟現在在哪裏，或者是，爲什麼那個女人沒有陪在慕北宸的身邊，對她來說，是一個未知的。
“你覺得你不問他任何的事情，你不去了解他，可你去事事都讓他隨着你去做，他就會愛你了嗎？”季語萱反而是不明白了，顧瑾妍一點也不關心慕北宸的一切，卻可以讓慕北宸事事都護着她，慣着她嗎？
“不，他不會愛我的，這是你也知道的事實，不是嗎？”顧瑾妍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說着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那是一種痛，難以言喻的痛。
哪怕她當着季語萱的面，否認着她對慕北宸的感情，也否認了慕北宸對她的這種佔有，可只有她自己的心裏才清楚，她很在意這一切。
她並沒有像當初那般，義無反顧地簽下契約，把她自己交給慕北宸這樣的男人，她會覺得她自己最終也是可以身而退的。
可她還是錯了，當她失了身，她就已經淪陷了第一步，那現在呢？一步一步，當慕北宸爲了救她受傷的時候，她是不是就已經明白，她的心裏早就被慕北宸這個男人填滿，而她卻不能承認。
她能做的，依舊像剛開始那樣，毫不在意，滿不在乎，就只是想要給她自己一條退路嗎？
“你明明就知道他不愛你，你卻還要纏着他，你怎麼就這麼地下賤？”季語萱現在恨不得顧瑾妍馬上離開，從她和慕北宸的生活裏消失，只要她在的一天，慕北宸的眼裏就只有她，而會忽略了季語萱。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我和他從來都不認識。”顧瑾妍苦笑着，此時，咖啡的苦澀感卻早已敵不過她心底裏的那份苦。
她並不想讓她自己面對這樣的人生，只是，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命中註定一般，是她無論如何也逃脫不掉的。
慕北宸便是她這輩子都無法掙脫的心結，是她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爲了他，她可以義無反顧。
季語萱確實是不知道爲什麼當初慕北宸會選擇顧瑾妍這個女人，哪怕他真的需要一個女人的陪伴了，但那個女人也不應該姓顧，更不應該是顧偉宏的女兒。
“在我面前，你就別再這樣假惺惺的了。”季語萱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也許是因爲她從何正彬那裏看到了慕北宸陪着顧瑾妍一起，兩人這樣散步在街上的身影。
季語萱是很羨慕的，慕北宸哪怕對她再好，再慣着她，只不過是因爲她是季語瑩的妹妹，而不是那個他想要去愛，去呵護的女人。
“季小姐，你特意找我來，其實，我知道，你就是想要告訴我，他不會愛我，更要讓我離他遠一點，但有些事情，並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離開他，依舊是顧瑾妍現在唯一的堅持嗎？
如果，他不放手，她不管到哪裏，也都只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也只有他真的決定放手了，顧瑾妍纔可以擁有她自己的人生。
季語萱反而看不清了，顧瑾妍她究竟對慕北宸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而她，究竟是想要留下，還是離開？
難道說，顧瑾妍不管是離開，還是留下，最終還是由慕北宸來決定？
“我知道季小姐對慕先生的感情很深，我希望看到你們兩個人可以在一起，我也會祝福。”顧瑾妍表面上風輕雲淡，可這一次的心境和上一次是完不一樣的。
原來，她也是會心痛的，原來，心痛是這樣的感覺。
顧瑾妍看着窗外，一擡眼，便能看到對面高聳入雲的集團大樓，而此時的慕北宸，怕是正在辦公室裏忙着工作吧？
那個男人，最在意的或許從來都不是女人，而是事業。
季語萱沒有再說什麼，但她知道，她不會放棄，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顧瑾妍離開慕北宸，或者說她一定要讓慕北宸把顧瑾妍從慕家別墅裏趕出去。
等到顧瑾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近一個小時了，沈欣悅看到她回來，馬上走了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
“瑾妍，你怎麼樣啊？還好吧？那個季小姐她沒有對你動手吧？”沈欣悅知道，顧瑾妍就是性子太好，太善良，容易受欺負。
更何況，季語萱剛剛那副樣子，擺明了就是想要吃了她的感覺。
顧瑾妍淡淡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她不會那麼做的。”
季語萱是需要在公衆場合保持着修養的女人，哪怕她再氣，她再說難聽的話，但她也不會選擇動手。
至少，到現在爲止，她還是不會的。
“那就好。”沈欣悅拍了拍胸口，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你知道你出去這麼久，我有多擔心。要是你再不回來，我真的想打電話找個藉口把你叫回來了。”
“欣悅，謝謝你。”顧瑾妍知道沈欣悅是真的關心她。
“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瑾妍，你幹嘛突然這樣啊，我會不習慣的，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沈欣悅的臉上露出笑容，也正是因爲她也很在乎她和顧瑾妍之間的這份友情。
“對，我們是好朋友。”顧瑾妍點了點頭。
這樣，她也真的覺得特別的安心，不管她的人生會怎麼樣，可是，她真的希望她身邊的人一切都好。
季語萱也回到了集團辦公大樓，她來過總裁辦公室找慕北宸，他已經知道了，祕書已經跟他說過了。
慕北宸剛剛和項目部的經理開了個小會，把接下來的重點工作安排下去。
“語萱她現在去哪裏了？”說不上來爲什麼，慕北宸的心裏會突然有點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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