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檢查工作根本不符合規章制度。”蒼浩看着曹雅茹，一字一頓的說道：“運河公司不歡迎你，請你回去。”
曹雅茹實在被氣壞了：“你……你……你竟然這麼對我說話！”
在座的高管全都覺得蒼浩瘋了，竟然敢懟總裁，這簡直就是不想混了。
“我就是這麼跟你說話了，怎麼的？”蒼浩一副能奈我何的樣子：“你去跟董事長投訴我吧！”
曹雅茹冷冷一笑：“我是總裁，有權解聘一個總經理，你想不想試一試？”
“想要解僱我也得等你復職再說。”蒼浩一字一頓的提醒道：“你現在既然停止履行職務，就沒有權力進行任何人事變動。”
“好！蒼浩，你給我等着！”曹雅茹一拍桌子，豁然站起，揚長而去。
焦永勝非常尷尬：“你看這事兒鬧的……曹總啊，你先別走，大家都是同事，有話好好說！”
曹雅茹根本不理會焦永勝，自顧自的離去了。
焦永勝長嘆了一口氣：“蒼總，我覺得你這一次有點過分了……”
“可不是嗎。”孫久鵬陰陽怪氣的道：“蒼總，我得提醒你一下，你只是一個總經理，平常懟一下我們也就罷了，這一次竟然懟到總裁的頭上。”
蒼浩冷眼看着孫久鵬：“跟你有關係嗎？”
“就算沒關係，我說一下不行嗎？”孫久鵬輕哼了一聲：“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運河公司職員，你這樣公開挑釁集團總裁，會給運河公司帶來嚴重負面影響，難道跟我們真的就一點關係沒有？”
李明喜點了點頭：“集團下一步要加大對運河城的投資，而這個決策權就掌握在總裁手裏，蒼總你這一次得罪了總裁，集團是不是會調整下一步戰略，這個可很不好說。”
蒼浩冷冷一笑：“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李明喜愣住了：“你……說誰了？”
“我說你們兩個。”蒼浩指了指李明喜，又指了指孫久鵬，隨後緩緩說道：“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不需要你們兩個來教我怎麼做，至於集團下一步的經營戰略，我可以保證不會對運河公司不利。”
蒼浩正說着話，手機響了，是龐勁東打過來的。
正常來說，高管開會應該關閉手機，蒼浩總來不遵守這個決定。
剛剛蒼浩懟了總裁，這會兒又公開接電話，這讓焦永勝臉上非常難堪。
蒼浩把電話接起來，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同時問龐勁東：“什麼事？”
“你應該改在開會吧。”龐勁東猜到蒼浩在開會，直接道：“那就長話短說吧，你馬上來我辦公室，出事了。”
“好。”蒼浩放下電話，告訴焦永勝：“我出去一趟。”
丟下這句話，蒼浩起身離座，根本不管別人再說什麼。
龐勁東急急忙忙把蒼浩叫走只會是一個原因，那就是出現了威脅到整個運河城安全的狀況，這可比運河公司內部事務重要得多，不過在座這幫人並不瞭解。
李明喜非常惱火的道：“這是什麼態度呀？！”
“焦總我覺得你應該管一管蒼浩了。”孫久鵬對焦永勝說道：“雖然蒼浩是集團空降過來的，身份比較特殊，但再怎麼說也得遵守集團工作紀律，這是最起碼的。可這個蒼浩根本不當回事，今天公開懟了總裁不說，還把在座同事全給抨擊了一頓，這人是不是瘋了？”
焦永勝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索性宣佈：“散會。”
焦永勝回到辦公室之後想了一想，覺得李明喜和孫久鵬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今天的事情有可能會影響到集團的經營戰略。
於是，焦永勝給曹志鴻打了一個電話，把剛纔的經過全部說明了一下，主要目的是想撇清責任。今天懟曹雅茹的只是蒼浩個人行爲，跟運河公司無關，跟他焦永勝和其他高管更是沒有關係。
曹志鴻靜靜的聽着，最後問了一句：“你說完了？”
“說完了。”焦永勝一個勁點頭：“董事長，蒼浩這個人呢，我也批評過的，但他根本不聽我的，我也沒有辦法呀。今天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抨擊人家曹總，我們在旁邊想要勸一下都沒機會……”
曹志鴻打斷了焦永勝的話：“蒼浩說的並沒錯。”
焦永勝傻住了：“啊？”
“曹雅茹總裁確實是暫時停止履行職務，而不是請病假，也就是說，曹雅茹仲裁在此期間不能行使任何權力。”頓了一下，曹志鴻淡淡然的說道：“視察運河公司，檢查工作紀律，點評高管工作，這些都是總裁的職權範圍，但不是曹雅茹現在的職權範圍。如果曹雅茹想要做這些工作，必須等到恢復總裁職務的時候纔行，所以蒼浩並沒有說錯。”
“這……那我該怎麼處理？”
“不需要處理。”曹志鴻很輕鬆的道：“本來也沒出什麼事兒，爲什麼要處理？”
“蒼總那邊……”
“讓他正常工作就好了。”
焦永勝試探着問：“那麼曹總呢？”
“她現在還不能履行職務。”曹志鴻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再重複一遍，曹雅茹在停止履行職務期間，對集團旗下任何企業做出的任何決定全部無效。”
焦永勝嚇了一大跳：“那麼曹總什麼時候恢復履行職務？”
“這個還沒決定。”曹志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訴焦永勝：“你只需要管好運河公司就行了，集團這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如果有重大事項自然會通報你的。”
焦永勝嘆了一口氣：“好吧。”
焦永勝這個總裁併非一點實權沒有，在公司內部也有自己的親信和嫡系，其中有一個叫崔鐵軍的，是公司一個總經理，跟杜永超和孫久鵬等人一直不太對盤。
焦永勝放下曹志鴻的電話之後，把崔鐵軍叫過來發牢騷：“我覺得曹志鴻的態度非常怪異，竟然偏袒蒼浩， 這擺明了就是拆自己女兒的臺呀。”
“確實很怪異。”崔鐵軍不住地搖頭：“現在看起來，曹雅茹這一次停止履行職務，恐怕還不是身體原因，根本就是被曹志鴻給停職了。”
焦永勝一個勁點頭：“我也是這個感覺。”
“那麼問題就來了，曹雅茹可是曹志鴻的親生女兒，蒼浩又算什麼人？”崔鐵軍非常困惑的道：“爲什麼曹志鴻要幫着外人卻不幫自己的女兒！”
焦永勝考慮的比較多，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有沒有可能是曹志鴻欲擒故縱，表面看起來是幫助蒼浩，其實是想探查我們的態度。也就是說，曹志鴻是想借助我們之手收拾蒼浩，只是不太方便明說。”
“絕對不會。”崔鐵軍否定了這種可能性：“焦總呀，你畢竟是國企出來的，所以考慮問題總是用國企模式。如果是在國企的話，人事關係非常複雜，確實存在這樣一種可能。但曹氏集團是家族企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人事關係相對就簡單一些了。全世界都知道曹氏集團是曹家的私產，將來曹志鴻肯定要傳給曹雅茹的，如果曹志鴻真的想要收拾某個總經理，還用得着藏着掖着嗎，直接把話說明白就行了。”
“也對。”焦永勝皺起眉頭：“那麼這個蒼浩到底什麼來頭，竟然讓曹志鴻站到自己女兒的對立面……蒼浩會不會是曹志鴻在外面的私生子？”
“也有這個可能。”崔鐵軍看了一下時間，告訴焦永勝：“咱倆現在別瞎猜了，等會兒跟我去見一個朋友，沒準就能找到答案了。”
“誰啊？”
“張延國。”崔鐵軍告訴焦永勝：“他是曹氏地產後勤部總經理。”
（張延國在本書早期曾經出場過幾次，他是曹氏地產的老員工，從國企改制成爲私企之後，一直留在後勤部工作。後勤部原本的總經理是姚軍輝的嫡系，後來姚軍輝帶着自己的嫡系出走創業，後勤部總經理的位置就空了下來，張延國因爲年資夠久就升任上去。這個人比較敢說話，當初曹雅茹剛剛執掌曹氏地產，他在會議上直接提出加薪，結果被曹雅茹用一碗心靈雞湯給懟了回去。）
雖然說廣廈和運河城分屬兩個國家，但很多時候世界其實並不大，尤其是企業高管這個圈子，大家轉來轉去總是有機會碰面。
張延國升任後勤部總經理的時候，被公司派去長江商學院進修，焦永勝當時剛好也在進修，於是兩個人就成了同學。
張延國剛好休年假，來運河城旅遊，崔鐵軍當然要盡地主之誼招待一下。
崔鐵軍選了一家高檔酒樓，帶着焦永勝過去見張延國，給大家互相介紹了一番。
商場上的應酬，不太熟悉的人之間大都是說的是場面話，很少會接觸到實質性的話題。
因爲跟張延國已經很熟了，所以崔鐵軍說起話來也就沒有太多顧慮，直接就問了一句：“我們運河公司最近過來一個蒼浩，我聽說好像就是從曹氏地產起家的。”
“對。”張延國點了點頭：“他原本是曹氏地產的市場部總經理，後來被調出去進行創業，一手組建了曹氏金融，現在擔任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