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伯特的治療下,薩爾已經能夠站起身來活動了。聽到這個詞以後,他難以置信又滿懷喜悅的攥緊了那塊布料,緊緊地擁抱了泰麗莎,感激她爲自己所做的一切。
狄寧轉開眼睛,他還是習慣不了真情流露這種事。他戳了戳艾伯特,塞給了他一根香腸。
“幹嘛?”艾伯特驚訝的問。
“趕緊把它吃了。”狄寧隨口說道,“你用個治療術怎麼比跟食人魔來了十場拳擊還要累?”
“嗯……謝謝,但是……”艾伯特一臉的爲難。
狄寧冷冷一瞥:“又怎麼了?”要是在這種時候還挑三揀四的,等他們出去以後有這小子好看的!
“這個,”艾伯特舉起手來,真摯的問,“好像是要先蒸熟了才能喫吧?”
狄寧:咦?
看着瞬間變得一臉空白的搭檔,艾伯特默默的偏過臉去。他怕自己繃不住笑出來的話會被揍。
意識到自己挑選食物的時候似乎是犯了個錯的狄寧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憤怒的用一個蘋果贖回了那根香腸。
好在另一邊,薩爾已經和泰麗莎告別完了,女孩匆匆的離去,她要趕在事情發生之前出現在其他人眼前,好讓自己具有不在場證明。
隨後三個人簡短的商量了一下,決定在離開之前製造一些混亂,比如放一把火之類的。雖然狄寧表示很想在布萊克摩爾的臥室裏丟一把火,能弄死他最好,但最後得出的結果還是馬廄——而且要在點火之前把牲口放開!
狄寧真想給他們兩個的後腦勺各來一下。這不就明擺着是故意縱火了嗎!
但他一個扛不動這兩個人。所以他們悄無聲息的摸下樓,從一樓的窗戶跳到了室外,繞過營房和訓練場,找到了馬廄。
從月亮的位置來看,現在已經將近午夜了。馬廄周圍沒有看守的士兵,這讓他們不需要殺人就可以執行自己的計劃。薩爾去搬了些乾草堆放在周圍,而狄寧和艾伯特則去把馬匹放開。雖然陌生人的氣息讓這些馬有些焦躁,但艾伯特出乎意料的擅長應對這種動物。在他的安撫下,他們成功的牽出了所有的馬。
“好了?”薩爾悄聲的問道。
艾伯特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而狄寧則摸出了打火石。他撿了幾根稻草編成了導火索,然後點燃了它。
“走!”他低吼道。
三個人立馬頭也不回的跑了起來。他們儘量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避開月光和可能的視線。起初他們還需要走走停停,等待巡防的士兵過去,但當尖銳的鈴聲響徹了整個敦霍爾德城堡的時候,背後的火光已經照亮了天際。隨即周圍就變得混亂了起來。被驚醒的人們紛紛從牀上跳起來,拿起水桶去救火。馬的嘶鳴,孩子的尖叫,人們的呼喊和咒罵,亂成一團。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趕着馬車運水過來。他們逆着人流的方向艱難的前進,低着頭隱藏自己。每一聲喊叫都像是被人察覺後發出的驚叫,視野裏丟失了同伴的位置就會焦躁不安。就連狄寧也緊張的手心出汗,他盡力保持着面無表情,和一整隊士兵擦肩而過。
從庭院到大門的路途不算遙遠,但在逃亡者們看來漫長的就像是從冬泉谷一路步行到了奧丹姆。好在他們終於看到了大門,爲了讓運水的馬車通過,大門完全的敞開了。狄寧迅速的穿過了大門,儘量控制住腳步不要過快。他的餘光看到艾伯特和薩爾跟在他的後面,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帶着他們往右側拐去。
——西北,那是塔倫米爾和奧塔蘭克山脈的方向。
他們迅速的遁入了黑暗,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於是狄寧放開了速度,他們迅速的奔跑過草地,衝過不算密集,起不到遮擋的森林,向山丘的頂端衝去。
這個山丘不算太高,至少在這羣疲憊的傷員累倒之前還是到了山頂。他們氣喘吁吁的停下,跌坐在地上換氣。這個位置正好能夠望到起火的敦霍爾德。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方向被火燒紅的天際,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看來我們給布萊克摩爾找了個大麻煩,是吧?”艾伯特率先打破了寧靜。
“他會手忙腳亂好一陣子的。”薩爾靜靜的說。
“那是他自找的。”狄寧下了結論。
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三個人突然就一起笑了起來。他們互相看着,大笑着,就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前所未有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