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垚急忙將沙小桐彈出擂臺,在這樣的殺傷性招數面前,就算是以御入道的莊世元都將難以保護自身,何況再去保護旁人了。
儘管上官垚並沒有徵求沙小桐的同意,沙小桐自然也不情願就這樣離開擂臺,但爲顧全大局她不得不嚥下這一口悶氣。
臺上,於軾向上官垚使了個眼色。
上官垚自然明白,手更是不敢懈怠,用機括類道具將於軾彈到光罩之上。
於軾運起內力,御動紫雷天冥決,內力瘋狂聚集在星帝雲後,島上霹靂吧啦的閃着雷電,過亮的紫色電光使擂臺爲之一暗。
一時間,擂臺上只見於軾與光罩閃着兩種截然不同的兩種光色,其餘的一概不見,都被這兩種光色給湮沒。
帶着電光的星帝雲後被於軾不計後果地向下一劈,一霎那,刀與神識摩擦的光星,紫色雷電的光,光罩的光,三種光合爲一體。
勝負一時難定,但也可看得出於軾的雷光在慢慢的被吞噬,顯然他一個人並不足夠抵擋得了道宗院三人的合道光球。
於軾現在還沒有徹底掌握得住紫雷天冥決的力量,而且有時候甚至還有些難以控制,但他必須要冒這個險!他的腳步絕不能就此停下!頓時間,他周身內力消耗一空,他口中吐出一大口血!
浮宮臺觀衆臺上,思瑤一聲大喊,便想直接跳上擂臺,身子已經開始向前跑去,但又被墨棋一把拉住,她猛地回頭眼裏盡是怒火。
思瑤的眼神嚇得墨棋一時間不敢說話,但他的手沒有放開,只是淡淡的道:“你現在下去,不是在幫他,反而是害在他,根據規則來看,你一旦跳上去,他就會被取消參賽資格,這樣一來他前面的努力將全部付諸東流。”
“我……”思瑤剛剛吐出一個字便轉頭看向擂臺沒有再繼續說話,她的臉上除了擔憂之外,看不見其他多餘的表情。
墨棋見她終於冷靜下來,這才緩慢鬆開手。
方照鄰把墨棋拉到一邊,問:“墨棋,這個於軾到底什麼來頭?你難道就沒有查過?”
“查過。”墨棋看向擂臺上的於軾。
“他什麼身份?”方照鄰的眼光也看向於軾。
“一個街頭混混。”
“?!”方照鄰有些難以相信,他轉頭看向墨棋,反口問了一句:“就這麼簡單?”
“嗯,就這麼簡單。”墨棋沒有看向方照鄰,此時他心中早已有數。
“長安城臥虎藏龍,看來這些年我們都在江湖遊離,確實是小看了一些人,尤其是那些無名之輩。”緘默揹負着一把木劍緩緩走來,平時一向不喜歡說話的他,今天竟然會爲一個小混混開口說話,實屬難得。
“緘默師兄,今天好雅緻啊,竟然開口說話了呢。”任嵐一蹦一跳地笑着說道,剛剛說完也沒有管衆人回話就直徑走向一旁火燒眉毛的思瑤。
“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八強遇到的不是於軾這支就是道宗院的五人合道。”緘默看向於軾,眼神從未從他身上離開,嘴角微微一動便離開了。
方照鄰看了看道宗院的五人,“如果他們五個修爲再往上擡個三層,五人合道說不定還有些棘手,但以他們現在的修煉來看,明天遇到他們就不用擔心了。”說完他也跟着緘默身後離開了浮宮臺。
墨棋看向一旁着急的思瑤,每當思瑤如此關心於軾,他的心裏都莫名的難受,心想:如果明天八強遇到於軾,思瑤會下手嗎?我真的能打敗他?想到這裏他倏然一笑,難道他一名二階修煉者會擔心輸給一位武者?
再看一眼於軾,明顯他連三人合道都敵不過,更何談與他一戰了,這時他才稍稍可以鬆了一口氣。
於軾全身的電光瞬間消失,沒有了一點內力催動的跡象。
所有人都認爲於軾要輸了,上官垚、莊世元也已經做好了認輸的準備。
然而下一秒,於軾身上出現暗紫色的電光,很微小,但很吸引人。
隨即,於軾身上爆發出令人生不出反抗之心的數千條紫電,沾滿了整個擂臺,彷彿能毀滅一切,還沒等道鑫等人來得及反應,這些紫電便一瞬間吞噬了整個光球。
擂臺上一瞬間只剩下了紫電在奔騰翻涌,上官垚,莊世元以及對面道宗院的三人在吞噬的那一瞬間也趕忙跳下擂臺。
上官垚腳纔剛一落地便慶幸道:“還好下來的早啊,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於軾的紫雷天冥決他又不是不知道,何況這次的紫雷似乎更加強大,簡直超過了之前於軾展示出的每一次威力。
臺上的紫電過了好一會才消失,臺上大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待厚厚的煙霧散去,人們看見了。
持着星帝雲後的於軾以刀作柺杖支撐着自己站立,身上的衣服已有些殘缺,髮帶也早已碎成了粉末並不知飄散到了哪裏,他雙眼頑強地睜着,他獨自站在臺上屹立不倒,爲的就是判官口中一句話。
“學士院,勝!”
判官話音剛落,他面帶微笑的向前倒去。
無力支撐的身子也不知被什麼給扶住,好像有着這麼一雙手,很溫暖,很纖細……
於軾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睜開了雙眼,眼裏竟是一位絕世佳人,他擠出最後一抹笑容,“思瑤……我贏了。”
還沒等思瑤回話,於軾就已昏死過去了。
思瑤眼裏全身淚水,蓄在眼眶中久久沒有滴落,她的臉上同樣洋溢着笑容,“我知道,我知道,於哥你永遠不會讓我失望的。”
衆大臣帶着很是滿足的表情紛紛離開浮宮臺,他們嘴裏唸叨的不是別人正是展露鋒芒的於軾。
站在臺上一角的江千言沒有離去,現在大臣嘴裏唸叨的已不再是他的名字而是於軾,人們總是這樣,誰展露的鋒芒越盛誰便是衆人談論的對象,好與壞都在街道中傳播,流言蜚語的危害早在十幾年前他就早已領教過。
江千言不知道於軾這次的表現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了他江千言也好,爲了於軾他自己也罷,總之今晚他可以睡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