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歌一面用棉花沾了鹽水一面往董雅的傷口上面擦去,帶着血跡的棉花一團團地從小腹裏面扔出來,旁邊的董渙也不敢說話,驚訝地看着她的手法,心裏卻想着從來沒有人用過這種的治療方法。
血流的速度漸漸地慢下來,蕭長歌不敢慢下動作,生怕動作一慢,就會血流而死,做完了簡單的清創手術,這才發現董雅被箭穿孔的周圍被腐蝕的肉已經很難再生長好,現在最好的辦法只有割掉它們。
蕭長歌看了看,箭插的還是挺深的,不過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脾臟,她深吸一口氣,伸出手道:“剪刀給我。”
魅月依言遞過,又拿着毛巾爲蕭長歌的額頭擦擦汗。
看着蕭長歌拿起剪刀就要往董雅的腹部上面剪去,一直質疑她奇怪醫術的董渙終於忍不住衝過去制止住她:“王妃,你要幹什麼?爲什麼要用剪刀?阿雅她的傷已經很重了!不可以啊!”
蕭長歌的怒氣一點點的衝擊上心頭,可是看着眼前急得滿頭大汗,臉頰通紅的董渙,她卻又有些哭笑不得,常人沒有見過她治療的方法自然害怕,但是時間緊迫她只好簡單地解釋:“我是在給她治傷,不會害她,放心吧!”
可是董渙什麼都不相信,他很難再將受了如此重傷的董雅再受一點的傷。
他身子攔在蕭長歌的面前,見她堅定地握着手裏的剪刀遲遲不肯退步,便道:“王妃,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不能再讓阿雅受一點的傷害,我要把她帶走!”
帶走?蕭長歌眼睛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要是現在董渙把董雅帶走了,那才真的性命不保,她發覺已經很難再和董渙溝通,他已經因爲董雅的傷精神快要崩潰了。
只見他的身體就要碰到董雅,蕭長歌從旁邊拿起一個木盤子,猛地砸向了董渙,他身子一歪,一頭栽了下去。
如果蕭長歌不這樣做,魅月也要這樣做。
解決完了董渙,蕭長歌精準地剪開了董雅的左腹露開一個小口子,準確的找到了隱藏在裏面的腐肉時,她將那些腐肉剪掉,拿出來時上面還散發着陣陣的酸臭味。
接下來就是蕭長歌最爲拿手的縫針了,這場手術終於結束了,所幸平安地過去了。
可是,離簫還沒有拿解藥過來。
“魅月,你去看看爲什麼離簫還沒有過來?”蕭長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估摸着現在也差不多過了三個時辰了。
魅月應聲立即去了,蕭長歌一面脫了身上的防菌服,一面將醫藥箱裏面的東西都整理好來,又擰了一把毛巾幫董雅洗了一把臉,看着自己親手醫治好的人她的心裏卻越來越平靜,沒有了第一次那種成功的雀躍和歡呼。
就在轉身的瞬間,一隻粗壯的手掌猛地扼住了她的脖頸,將她的呼吸全部閉塞,她十分難受地扣着那隻大手,身後一個暗沉兇狠的聲音傳來:“你爲什麼要殺了阿雅?我那麼信任你,你卻要殺我的親人,我要你爲阿雅陪葬!”
蕭長歌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一點一點地抽乾,已經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她只能用勁地扣着董渙的手掌,雖然她的力氣根本無法和他匹敵。
她不能死,不能這麼冤死……
“放……手……沒……”她艱難地發出一點聲音。
可是董渙已經着了魔,望着牀上的董雅滿心絕望。
阿雅,等着,哥哥殺了這個殺人兇手之後就下去陪你……
突然,門猛地被人踹開,離簫和魅月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魅月驚叫一聲立即衝過去分開他們,離簫迅速地扯出了懷裏的銀針射到了董渙的脖頸處,點了他的麻醉穴,霎時倒了下去。
“王妃!”魅月的聲音有些哽咽,看着蕭長歌脖頸處紅紅的一道勒痕她的心裏就後怕,如果她和離簫晚來一步,不知道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離簫大怒,猛地衝到董渙的面前猛地將他一腳踢飛,如果不是他來的及時,蕭長歌就要慘死他的手下。想到方纔那一幕,他的心裏就怒氣沖天,還想上去把他打死,身後卻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離簫,先把解藥給董雅服下,他的事情我再和你說。”
好心救了她,卻恩將仇報,離簫真不想浪費了手裏的解藥,心有不甘地把解毒餵給了董雅。
“王妃,方纔到底怎麼回事?”離簫怒氣騰騰道,若真是忘恩負義之人,他現在就親手了結了他們。
蕭長歌捧着魅月爲她倒的水喝了一口道:“說來也好笑,方纔我要用剪刀把董雅的小腹剪開,取出裏面的腐肉,董渙卻以爲我要殺了她,所以纔會這麼激動來掐我。”
“就這點破事也這麼沒出息,等他醒之後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離簫心裏憤恨非常,把手腕掰的啪啪作響。
蕭長歌看了看天色,道:“教訓什麼!也該回去了。”
出
來這麼久,也不知道蒼冥絕下朝回來會不會擔心,魅月憤恨地看着二人,真想就此了結了他們,回去若是王爺看到王妃脖子上的傷痕,肯定會大發雷霆。
榮記藥材鋪之行就這樣烏龍地結束了,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蕭長歌扭了扭脖子,雖然沒什麼大礙,可覺得總一陣火辣辣地疼着。
“魅月,我脖子是不是很醜啊?”蕭長歌捂着脖子問道。
“呃,不醜不醜,就是有道紅痕,估計回去之後王爺又要大怒了。”魅月一想起蒼冥絕發飆的臉色,不由得毛骨悚然。
蕭長歌出了事,第一個問罪的就是自己,她沒有保護好蕭長歌是她的錯,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腦袋裏想着的全是等會兒的懲罰。
“等會我披個紗巾,你不說,我不說,離簫不說,誰知道?”蕭長歌斜睨着眼看魅月,看她嚇得魂都散的那樣就好笑。
王妃想的未免太簡單了,若是這麼輕易就能瞞了王爺,這麼多年來,她和江朔又何苦要受那麼多的懲罰?或許這種事情對於王妃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隨時都會丟掉小命的一回事。
“若是王爺問起,我定會如實稟告。”離簫不合時宜地出來說話。
蕭長歌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唯恐天下不亂可能。
幾人正說着話,可是蕭長歌卻不自覺地慢下腳步,,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
魅月和離簫發覺了她的不對勁,紛紛停下腳步。
“王妃你怎麼了?”
他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前面的一個叫做擁香樓的地方,一個身着淡粉色抹胸裙外披湖水綠絲薄長裳的女子正妖嬈萬分地貼在一個男人身上,那個男子氣質非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進這種風塵之地的人,可是他此時卻大手一勾,猛地勾住了那個女子的纖腰,將她帶到了擁香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