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下意識擡起了頭，卻在視線到達他的下巴之前，立刻停住，沒有再向上。
手機裏靳國安的大叫還在繼續，靳明月心裏的不安不知爲什麼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對，我就想讓你們死，讓你們都死了纔好！”
靳國安可能沒想到靳明月會口出狂言，先愣了一下，接着更大的吼聲傳來，“賤人！狼心狗肺的東西！”
“那你別等着狼心狗肺的東西出去給你說好話啊，現在知道我了，我被羅美芳灌了藥被送到林帆牀上的時候你在哪裏？”
這是靳明月第一次這樣直白的問出來。
以前，她總覺得別人不喜歡她是她不夠好，可如今，靳明月不這麼覺得了，或許她不夠好，但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扯淡的世界，就算你千好萬好，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喜歡你。
但靳明月還是有點奇怪，這個號碼是自己新換的，沒有幾個人知道纔對。
“靳國安，別說別人要怎麼對你，要求別人之前，先問問你自己，你是怎麼對我的！好歹那你也是個中年人了，可以麻煩你長個良心嗎？”
“你，你……你把我們害的還不夠慘嗎？靳明月，早知道我就應該……”
“早知道你就應該在我出生的時候直接把我掐死！”靳明月直接打斷他的話，“既然你當時把我掐死，現在也沒有必要再對我吼了，靳國安，如果不是你們要利用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至於你們現在純屬報應！與我無關！我是絕對不會站出來幫你們說話的！你這樣對我，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恨！
撲天滅地的恨！
她以爲，自己不受寵愛是因爲自己是個女孩，可是，靳東遙也是女孩不是嗎？
爲什麼她就可以受盡寵愛，而自己，就要做個爹不疼媽不愛的孩子！甚至她連自己的媽媽見都沒見過！
靳明月掛斷電話，心裏氣哼哼的。
指尖驀地被攥住，帶着一絲沁涼的舒適將她包裹住，靳明月吐出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身邊的鬼說：“你很好。”
“這是安慰嗎？”
“是。”
“……”
靳明月嘴角抽了抽，“謝謝哦。”
秦時頓了一下，堅持說：“你很好。”
“……我知道了。”
她轉身想走，指尖的力道卻沒有鬆開。
靳明月只好回身去看他，秦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靳明月第一次感覺到他很高，卻又不是太好，因爲她一偏頭，剛好能枕在他的肩頭。
如果忽略他是一隻鬼，這個高度，是一個很適合談戀愛的高度。
不知不覺，她竟然枕了上去。
可是，在即將貼上去的一瞬間，靳明月驟然回神，猛地朝後退了一步。
猛地低頭，才發現秦時的腳其實沒有着地，虛虛的“站着”的。
靳明月吞了吞口水，這樣的話，自己枕上去的話，會把他枕飛嗎？飄着應該不受重力約束吧？
“不會。”男聲忽然傳來。
靳明月眨了眨眼才明白對方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她不由臉一紅，“那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