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玉寒微微一顫，笑着說："真是的……我還以爲什麼事呢，買賣這個東西，又不是打打殺殺……過來，來坐着，我幫看着價格，今晚是慈善晚會，不用太激動，大家其實都是衝着捐款來的，沒幾個人是真正搞收藏的。"
關玉寒說完。回頭一看。
這陣仗，不對啊！
他和張牧也認識這麼久了，自認爲自己對張牧有足夠的瞭解。
可此時，他眼裏的張牧……目空一切，只有仇恨。
關玉寒本想問張牧這是怎麼了，但想了想，還是啞然了。
他知道，這可能纔是張牧來燕京重要的人，否則，張牧如此精明的人。若不是有滔天的怒意，他怎麼可能會將遺照帶到這裏來。
唐柔在遠處，看到那遺照，臉色有幾分慌亂。
片刻後，終於冷靜了下來。
"晦氣，他怎麼來這裏了。"這幾天唐柔太忙，忙着接待外賓，忙着舉辦這次慈善晚會，她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張牧竟然來了燕城。
"現在開始拍賣……十萬實拍。除開慈善晚會的舉辦費用，其餘的錢都會投入燕城基金會，用於希望小學的建設。"主持人一聲令下。
"十萬零一塊！"臺下，突然有一個人，大聲的說道。
"哈哈……燕十九公子。你也太小氣了吧。十萬零一塊，和沒加價差不多！"
"是啊……聽說你們燕家，可是發了大財的。你這也，太扣了……十萬零一塊，你怎麼說出來的。要是燕無雙在，估計隨隨便便，出了一個千萬級別的。"
燕十九坐在唐柔跟前，冷哼一聲，不屑的說："一羣土包子，懂什麼懂？每一幅畫，都有他的價值，這幅畫……呵呵，我看啊，算不上大師之作，今天來拍賣的，多半是衝着鳳九天的名氣吧？"
燕十九站了起來，全場肅然。
沒勁。
本來的慈善晚會，因爲燕十九的動作，變成了他的專場。
明白的人，一眼就能出來，燕十九要這幅畫！這幅畫，的確是出自大家之手，放在市場上，不看鳳九天的名號，都能賣到幾百萬。
可燕十九。就要仗着自己燕家現在的氣勢，一口吞了鳳九天畢生巔峯之作，百鳥朝鳳圖！
在場，一片安靜。
無人敢和燕十九相爭！
只有張牧，坐在原地上，一動不動。
心底，全是憤怒！
鳳九天從三歲開始學畫畫，曾畫過十年的百鳥朝鳳圖。
至今爲止，鳳九天的百鳥朝鳳圖只大成過兩副，這兩副絕對代表着國內外的頂尖水平。更不要說……張牧的人查到了。
這幅畫。是在鳳九天去江南市的路上，跳樓自殺身上，找到的。
也就是說，這幅畫，是贈與他的。
晚秋漸濃，秋意更寒，窗外的落葉比往常時間簌簌而下更快。
秋風緊，張牧的眉頭，更緊。
"別喝這麼多，我幫你倒杯茶。"關玉寒從沒見過張牧這樣子，他以爲，燕京之內，張牧早沒有了朋友。
"不用，我不渴，這酒味，還不錯。"張牧一字一句，喉嚨裏壓着憤怒，強行沒爆發出來。
關玉寒見張牧這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
片刻後，他擡頭盯着熒幕上。叫了一口價："一百萬！"
"媽的。"燕十九頓時從桌子上，直接站了起來。
拍拍桌子，狠狠的盯着關玉寒。
那眼神，似乎在說……你他媽算什麼玩意！敢和我叫板！
關玉寒的確沒資格和燕十九叫板，但他知道。這是慈善拍賣會！價高者得，是規矩！
"一百萬，零一毛！"燕十九，一邊說，一邊狠狠的盯着關玉寒。低聲對身後站着的管家，說："這不懂規矩的人，是誰？下課後……"說完，燕十九用手刀抹了抹脖子。
管家懂，下課後的意思，關玉寒吃了這頓，沒下一頓。
"江南市一個拍賣行的兒子。"管家忙說。
燕十九目光冷冷，說："媽的……沒長眼睛？一個拍賣行的兒子，敢和我叫板？"
燕十九說話，向來不管別人的感受。
在燕京，就算安家，頂着圈子羊頭也要給他燕十九面子。
"十九哥，你仔細看看關玉寒身邊那人……"唐柔忙推了推燕十九。
燕十九目光順着看了過去，忽而一顫。
張牧！
他燕十九，認識張牧嗎？
當然認識！
張雲頂的兒子！
放在燕城真正的富二代。真正的有錢人，上流社會！誰不知道張雲頂？
那可是，燕京膾炙人口的笑話！
曾經的張家，是燕城人眼裏的張家男人。如今的張家，算什麼狗屁？
一團，垃圾爾爾！
"他怎麼來這了？"燕十九眼裏，如同看垃圾一般，有趣的盯着張牧。
或許，今天張牧的出現，將會是這場慈善拍賣裏，最大的噱頭。
"你看看他……手裏的照片。"唐柔又推了推燕十九。
燕十九，這纔看到鳳九天的遺照。
燕十九笑了笑，冷說："這有什麼……柔柔，鳳九天那個廢物的死，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怕什麼……這點，不僅我們燕家可以給你作證，就連鳳家也承認了。"
"我知道，就是覺得晦氣！"唐柔皺着眉頭，說。
燕十九站了起來。朝張牧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說："一千萬，零一毛！"
周圍的人："……"
主持人："……"
燕十九又加價了，而且又加了一倍。
他的語氣裏，將憤怒，已經體現到了極致。
在場的，誰幹加？
關玉寒搖頭，愛莫能助。本想，哪怕是得罪燕十九，他也要買來這東西。贈與張牧！
然。
燕十九不僅不給這個面子，還怒了。
暴怒！
他走了過來，走到張牧跟前。
問道："一千萬，要嗎？當初，夾着尾巴離開燕京的垃圾。"
張牧。
擡頭了。
扭扭脖子。
比錢是嗎？
"十億。"張牧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開口了。
主持人："……"
餘瑾："……"
在場的，其他觀衆："……"
哪有這樣加價的？
燕十九也傻眼了……十億？這混蛋，現在有這錢？
十億，讓他燕十九讓一幅畫，一副鳳九天的百鳥朝鳳圖，他自然不願意。
但他不會輸氣勢，燕城的公子哥，不怕這十億。
"十億，加一分！"燕十九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對張牧冷笑一聲，說："張牧，不好意思啊！我知道鳳九天是你在燕城的朋友，我不小心加了一分錢。"
那臉色，無比的無恥。
就連旁邊的餘瑾看了，都想打人。
張牧索索一笑。直接站了起來。
能知道，鳳九天是他張牧朋友的人……在燕城，還真不多。
張牧整理好衣服，手流利的抽出一根筷子，擡在空中。猛的插了下去。
啪的一聲。
筷子竟然直接從燕十九手上，穿過去桌子！
燕十九來不及慘叫，張牧先聲奪人："十億加一分，外加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