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可笑的胖子以那種可笑的語氣說出這種可笑的話時,會議廳迎來了沉默。.
包括邁爾斯和茱蒂絲,還有坐在會議廳中的所有侯爵府權力核心成員,都表示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一絲想笑。
就像上演了一出尷尬的舞臺劇。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邁爾斯,他倨傲地擡起頭,看着有些可笑的胖子“馬里奧你瘋了不你這傢伙真的是馬里奧嗎”
倘若馬里奧說點別的什麼,邁爾斯可能會憤怒,可能會氣急敗壞,但那胖子竟然說想要成爲侯爵
某些狂言一旦超出了某個程度,就不會讓人感到憤怒,而只有極致的可笑和荒唐。
茱蒂絲和邁爾斯的二叔弗蘭的想法也是一樣。
雖然不清楚這個在侯爵府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胖子究竟喫錯了什麼藥而一反常態,但沒人會認爲馬里奧是認真的,畢竟伊萬還如日中天未顯老態,即使某天伊萬死了,侯爵的位置也怎麼都不可能輪到他來。
或許只是被欺負太久,失了心智
但無論如何,說出這種狂言都是要被懲罰的,狠狠地懲罰。
於是,弗蘭作爲伊萬的弟弟,作爲侯爵府內位高權重的老人,他盯着馬里奧,怒喝出聲“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天我就好好管教管教你”
然後他站了起來,涌動着虯龍一般肌肉的右臂高高擡起,帶起凜冽的勁風揮向主位上的馬里奧
錘鍊了漫長歲月的身體,即使不施展超凡,這一巴掌倘若真的打在馬里奧身上,也足夠他在牀上躺了一年半載了,說不定還會被打成傻子
弗蘭這樣想着。
會議廳內餘下衆人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態度,將怨毒的目光投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胖子。
茱蒂絲也一樣,身爲馬里奧名義上的母親,她在明面上不會對馬里奧怎麼樣,但這些年她暗中使的招數可不少,畢竟馬里奧名義上也有繼承爵位的資格,雖然這種事完全不可能就是了。
但對於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孩子地位的傢伙,女人的謹慎和狠毒都是讓人難以理解的。
風聲呼嘯,弗蘭的巴掌就快要碰到馬里奧肥碩的臉頰時,胖子忽然轉過身來
快得像閃電一樣。
甚至連白銀階騎士弗蘭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然後他抓住了福蘭德手,輕輕一撇,骨骼斷裂的聲音想起
然後是弗蘭的慘嚎聲想起
馬里奧沒有停下的打算,在輕易折斷弗蘭臂骨後,他提起了整整比他高一個頭的弗蘭,然後一拳轟出
“砰”
炸裂聲想起,塵埃和碎石飛濺中,宛如鐵熊一般的弗蘭被砸進了堅固的黑色牆壁內
這就是結局了。
邁爾斯和茱蒂絲驚呆了,母子倆甚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好像想要說點什麼,但卻像是被無形的雙手扼住了咽喉。
而始作俑者的馬里奧,仍然是那副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邁爾斯母子和餘下的侯爵府核心成員“我沒有開玩笑,我想當一當侯爵,你們,誰贊成誰反對”
依舊同樣的話,但這一次卻帶着截然不同的恐怖效力
畢竟一個能把白銀超凡者砸進牆裏摳都摳不出來的傢伙,即便他長得胖些也不可能讓人忽視。
在詭異的沉默中,茱蒂絲再也忍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馬里奧,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弗蘭可是你的二叔你怎麼能”
說着話,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憤怒和痛心疾首“你知道這樣讓母親多麼心痛嗎你對得起伊萬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來人將馬里奧抓起來,等候侯爵大人處置”
完全忽略了是弗蘭準備先動手的事實,茱蒂絲一頂帽子就給馬里奧扣過去,搭配上不時流露出的心痛和失望,穩妥妥的一個恨鐵不成鋼的嚴母形象
看着她的表演,餘下衆人不禁心中有些反胃,畢竟大家都是些人精,平日裏茱蒂絲的所作所爲都看在眼裏,但這位侯爵夫人如今擺出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搞得跟真的一樣,讓人不禁感嘆,
呵女人
然而讓氣氛有些尷尬的是,並沒有人來,會議廳外詭異的安靜,以往隨叫隨到的侍衛現在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沉默中,馬里奧開口了,對着茱蒂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父親大人不會處置我了,他已經死了。”
彷彿永遠都有些拘謹,馬里奧即使說出這種在侯爵府內算是爆炸的消息,也同樣是那副有些緊張的表情。
但這句話卻引發了爆炸般的效果,會議廳內衆人全都站了起來,怒目圓睜,
“怎麼可能”
“胡說”
“馬里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聽着馬里奧的話,不僅茱蒂絲,所有人沸騰了
就彷彿在沉默的水面滴落了滾油
邁爾斯的反應更是劇烈,他直接衝到馬里奧身邊,雙手提起後者的衣領“你再說這種話我就殺了你,像殺了你那個婊子母親一樣”
馬里奧將肥胖的手搭在邁爾斯的雙臂上,毫不費力地掰開了他的束縛,然後平靜地望着他“節哀,哥哥。”
然後,他伸出雙手,抱住了邁爾斯的頭顱。
輕輕用力。
“砰”
並不算太過劇烈的破碎聲,鮮紅的血和雪白的顱骨,灰色的組織隨着那顆腦袋的炸裂而四處紛飛,一隻透露着不甘的眼珠子正巧掛在了茱蒂絲的頭上。
茱蒂絲怔住了,看着邁爾斯已經失去頭顱而緩緩倒下的身體,她白眼一翻,癱倒在地。
然後,整個會議廳都靜下來了。
所有人望着血腥而殘酷的場景,撲鼻的血腥味兒涌來,刺激着衆人的神經。
剛剛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
邁爾斯死了
作爲第一侯爵繼承人,伊萬最看中的邁爾斯死了
沉默過後,彷彿經過一段時間緩衝,會議廳再次沸騰了。
但這次更加激烈也更加轟動,他們明白,事情已經由一臺鬧劇演變成了真正的,足以改變整個侯爵府格局的恐怖事件
高層們準備動手了,無論馬里奧有什麼理由,殺死伊萬的繼承人,這都是不可被赦免的罪過
在潛意識裏,他們還未相信馬里奧所說的伊萬已經身死的謠言。
但這一刻,會議室虛掩的大門被粗糙地踹開
無數着甲的侍衛宛如螞蟻般涌入,他們穿着侯爵府內侍的裝備,但每一張臉都讓在坐的衆人感到陌生,完全沒有見過,完全沒有印象。
紀律嚴明地,黑甲軍士魚貫而入後,提起閃爍鐵光和超凡之芒的長槍,將侯爵府所有高層團團包圍,前者森冷的眸子裏,透露出凜冽的寒意,彷彿只要他們稍有異動,長槍就會貫穿他們的身軀
會議廳內再次沉默下來。
馬里奧看着沾滿渾身的血和其他容易被404的物質,依然顯得有些拘謹和羞澀,彷彿復讀機一般重複之前的話“我要當侯爵,你們哪個贊成,那個反對”
沒人回答,高層們低下了頭。
雖然大多數都只是戰略性認慫,內心還在等待着伊萬的迴歸。
但在這一刻,塞西爾侯爵之位,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