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覺肖恩並沒有睡得很踏實。.1kanshu
“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聲將他從沉睡中驚醒,他迷茫地睜開眼,迷糊間感受到輕微的震動,待昏沉的腦袋清醒過後,他爬下牀,扒開窗簾。
然後,
“臥槽!”
只見窗外的天空還是如漆墨一般,只是在東方不遠處貧民窟的方向,沖天的火光將那一處染成了耀眼的橘色,隱約有顏色各異的光芒明暗閃爍,其中夾雜着隱約的尖叫聲。
什麼情況?
神仙打架?
雖然未曾踏入超凡者的圈子,但他還是見過豬跑的。那火焰中舞動的光芒,絢麗中夾雜着危險的氣息,象徵着現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一小撮人——超凡者。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肖恩很明顯不想摻和,畢竟自己雖然成爲了“交易人”,並獲得了一雙特殊的眼睛,但戰鬥力目前仍然是菜雞一個。拋開操縱黑書砸人的能力,他估計一個剛踏入超凡之道的騎士都能把自己吊起來錘。
於是和很多住在附近平民一樣,他把窗簾拉得死死的,吹熄了燈,佯裝自己只是背景板的一部分。
但事實註定,有些東西是避不開的。
因爲肖恩忽然想到——伊卡就住在貧民窟,而且目測與發生戰鬥的位置隔得很近!
那個傻丫頭雖然力氣大點,但在那樣的毀滅性戰鬥中仍算不得什麼。以伊卡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加上又傻里傻氣的,處於那種環境中相當危險啊!
所以以後一定要讓伊卡住店裏!
“該死!”
肖恩明白,這次苟是苟不住了,怎麼也得去看看,至少要把自家那個蠢萌蠢萌的店員拎回來!
否則她有個三長兩短以後誰給自己做飯?
是吧?
就是這個原因!
老子纔不是什麼蘿莉控jg
心底爲自己找好藉口的肖恩裹起衣服,噔噔噔地下樓,打開門邁入沉沉的黑暗中。
碼頭區和貧民窟都位於君士坦丁下城區,如果說貧民窟是君士坦丁最不堪最骯髒的地方,那碼頭區就是下城區最後一塊遮羞布,平日裏虛假的繁華將平民窟的殘酷深深埋在君士坦丁最深最暗之處。
貧民窟位於下城區東方,由一大片窩棚和塊石堆砌的“房屋”構成,甚至沒有平整的道路,這裏是流浪漢等無家可歸之人聚集的地方,甚至連黑手黨,強盜,盜賊們都看不上這裏。
肖恩快步又在街道上,剛開始還沒有什麼人,越靠近火光之地,便是有倉皇的人影向着與他相反的方向奔行。
他們是住在戰鬥區域附近的人,受到驚嚇而倉皇逃竄。
藉着加護了“洞察之眼”的眼睛,他能感受到那些看不清面目的可憐人身上纏繞着恐懼,絕望等負面情緒。
隨着距離拉進,肖恩隱隱能看到天空中漂浮着幾個人影,他們憑空踩踏着顏色各異的龐大魔法陣,身周纏繞有美麗而致命的光華,隱約間,有火焰各雷霆自他們手中綻放開來,轟擊着那一片狹小的區域。
而那片區域,是貧民窟深處的一條街道,被身着甲冑手執鐵矛得軍士層層包圍。
肖恩目光凝重,原本以爲只是超凡者大打出手,卻沒料想其中介入了軍隊!
事態很嚴重啊!
萬幸的是,伊卡的房子並不在包圍圈中,但也不太遠,僅僅只有數百米。
不過這情況已經算極好的了,否則如果伊卡深陷包圍圈,肖恩只能拿頭去救!就算他有九條命都搭進去,也不一定能把那丫頭拎出來。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肖恩壓低腳步聲和呼吸,七彎八拐地終於來到一處低矮的石頭堆砌小屋面前——這就是伊卡的房子。
推開門後,
“伊卡?伊卡你在嗎?”他輕聲呼喚着。
黑暗中,一道身影向他撲了過來!
“老闆老闆!你來看我啦!”伊卡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衝到肖恩跟前,拽着他的衣角開口。
“噓!”肖恩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這兒不安全,快跟我回店裏!”
“不安全?”伊卡晃着腦袋想了想,“是外面那些人嗎?不怕的,他們敢進來,伊卡就把他們頭打爆!”
說完揮了揮小拳頭。
超兇(`⌒メ)!!
合着這姑娘完全沒當回事兒是吧?
肖恩頭疼地揉着太陽穴,然後開口:“現在,立刻跟我走,否則這個月工資扣光!”
剛纔還表現得超兇的伊卡一下就慌了,哭喪着臉:“老闆,伊卡都聽你的,別扣我工資(!)!!”
肖恩點了點頭,叮囑着小姑娘:“跟着我走,伊卡,悄悄地,別發出聲音!”
說完率先推開門,走進了黑暗中。
伊卡也亦步亦趨地跟上。
肖恩挑了一條極爲偏僻的小道,儘量遠離戰鬥發生的地方。凹凸不平的路面逼仄而潮溼,骯髒的污水聚集在低矮處形成水窪,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
一路上有驚無險,沒有遇到零散的軍隊和超凡者,他們回到了酒館。
一進門後,肖恩就將門關得死死的。
轉過身來,肖恩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伊卡正色道:“伊卡,以後你就住在店裏了,樓上還有幾間空房。”
“唔……”小姑娘聽到肖恩這麼說,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許久纔開口:“好……好噠!”
肖恩:“……”
這姑娘究竟腦補了這什麼奇怪的東西?
就在肖恩考慮是否要向這伊卡解釋一下,住在一起並不意味着一定要睡在一起時,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肖恩眉頭一皺,這大半夜的誰會來找自己呢?
他示意伊卡退後,然後走到門前,開口問道:“誰?”
“這裏是酒館吧?還有酒嗎?老闆?”門外傳來聲音。
神特麼三更半夜來喝酒,你以爲你過得是地球的夜生活麼?
於是他屏住呼吸,召喚出黑書,讓其斂去波動懸浮於吊頂之上。如果門外的人有不軌企圖,黑書就會旋轉着俯衝而下,用閃爍着寒光的尖銳撞角,
——親切地砸爆他的狗頭。
做好準備後,他纔將門打開。
打開門後,肖恩纔看清楚門外的那個傢伙。
約莫二十歲的年輕人,穿一身樣式奇特的黑色貼身軟甲,其上隱隱有凝固的暗紅色血痕,有些棕色的頭髮和藍色眸子。
一開門,他就自顧自地跟肖恩發了一個招呼。
“嘿,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喝酒的地方。”他一邊向吧檯走去,一邊開口:“你是老闆吧?”
肖恩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在“洞察之眼”的觀察下,他看到這個年輕人並無惡意,這讓人稍許放心。
只是他身上的血跡,還是令人在意。
於是他關上門,轉過身點了點頭:“是的,我叫肖恩,是這裏的老闆。”
年輕人微笑着,“給我來瓶酒吧,最烈的那種。”
“好的。”肖恩走到吧檯後,與此同時,伊卡從酒櫃上搬下一瓶黑棘酒,放在吧檯上。
“二十銅幣!喝不完不退貨。”小姑娘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年輕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莞爾搖頭:“好可愛的小姑娘!”
說完,從懷裏摸出一枚金光閃閃的錢幣擺在桌上:“不用找了。”
接着端起酒瓶,地灌了幾口,表現出與他清秀外表完全不符的豪邁,
然後,
“咳咳咳咳咳!!”
被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