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完全處於弱勢,看起來無比纖細柔弱的林安好,突然伸出右手,穩穩抓住了劉雅麗扇下來的手腕。
劉雅麗雖然氣勢洶洶,但她沒多大力氣。林安好是喫苦長大的人,力氣自然比劉雅麗大,哪怕坐着,這樣抓住劉雅麗的手腕,劉雅麗也無法再動彈半分。
劉雅麗巴掌扇不下去,急了,左手又往林安好臉上撓過來。
她留着長指甲,上面貼了指甲花,指甲尖尖的,一旦撓到林安好的臉,林安好大約直接就毀容了。
衆人立刻覺得這個劉雅麗太歹毒,開水燙林安好不成功,居然還要撓花林安好的臉。
可是,不可思議的是,劉雅麗的手指還沒碰到林安好的汗毛,手腕居然再次被林安好抓住。
兩隻手腕都被林安好抓住,而且,林安好的手勁兒大得不得了,鉗制住劉雅麗的手腕,跟老虎鉗似的。劉雅麗痛得脫口大罵:“林安好你這個不要臉的臭biao子,喜歡跟男人亂搞的臭biao子,你放開我,趕緊放開我!”
“你說誰臭biao子?”林安好終於站起來:“你再說我一句臭biao子試試看?”
林安好個子本來就比劉雅麗高,這麼抓住劉雅麗的兩隻手腕,劉雅麗痛得腰都是彎着的。
這樣一來,林安好就像一座山似的籠罩在劉雅麗頭頂。
而林安好此時鐵青着一張臉,眼神如同萬年寒冰,瞳眸中射出來的寒光,彷彿又在冰箱裏專門凍過,犀利、陰冷,嚇得劉雅麗渾身直打哆嗦,哪裏還敢再罵?
看見劉雅麗膿包成這個樣子,林安好也懶得理她。
一把推開劉雅麗,林安好說:“劉雅麗,我這個人肚量小,你最好以後離我遠點兒。萬一一不小心,下回我把泔水潑到你臉上,就不好看了。”
林安好這話明顯是說給王豔豔聽的,但偏偏劉雅麗根本就聽不出來。
在劉雅麗眼睛裏,林安好就是個逆來順受的軟殼蛋,她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哪怕林安好身上突然爆發出這麼大的氣場,讓她有點害怕,劉雅麗也覺得不甘心。
所以,林安好一把她鬆開,她就躲在王豔豔身後,不依不饒地威脅道:“林安好,你惹到豔豔,也惹到我了。我告訴你,你完蛋了。豔豔是校長的侄女,你等着吧!你會畢不了業,你會倒大黴的!”
林安好剛想說:“是嗎?那你和王豔豔就讓我完蛋,讓我畢不了業,讓我倒大黴吧!我也等着你們。”王豔豔先開口了。
“劉雅麗!你給我閉嘴!”王豔豔喝斥道。
她的聲音陰測測的,帶着某種威脅的殺氣,劉雅麗一下子愣住。
都說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王豔豔覺得劉雅麗就是頭豬。
就算要整林安好,就算想讓林安好倒大黴,畢不了業,也得來陰的,怎麼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出來呢?
難道劉雅麗忘了剛纔林安好扮豬喫老虎,怎麼把她們一起拖下水,讓蘭亞茹那個老妖婆罰她們清理泔水嗎?
萬一這種話傳到叔叔耳朵裏,王豔豔也會挨訓的。
這個劉雅麗,真是夠能添亂。
既然是一顆用不上的廢子,那就扔了吧!
王豔豔眼睛裏滑過一抹狠戾的情緒。
“雅麗。”放緩聲音,王豔豔扭頭看着劉雅麗說:“我們不過是當義務工,過來打掃衛生,收拾垃圾、拖拖地,給大家倒倒開水而已。你的開水壺又不是林安好撞翻的,你怎麼這麼衝動,跑過來把人家林安好的餐盤打在地上呢?雅麗,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再去給林安好重新買一份餐,算做給林安好道歉吧!”
林安好皺了下眉。
看來,她把王豔豔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王豔豔不但一肚子壞水,還挺能忍。
王豔豔這麼說,就變成她們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發生了連鎖反應。只要劉雅麗道了歉,那她林安好再說什麼,就是不依不饒地找茬。
不管真相是什麼,喫瓜羣衆都唯恐天下不亂。再加上王豔豔背後的勢力,恐怕局勢要瞬間翻過來。
果然,王豔豔一說完,食堂裏立刻響起議論聲。
“看來不是王豔豔使壞,是她旁邊那幾個壞。”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我看都差不多。”
“也不能這麼說,王校長還是挺親和的,王豔豔是校長的侄女,也算書香門第,其實她人還不錯。”
“就是,王豔豔挺通情達理的,是這個劉雅麗太壞了……”
劉雅麗被林安好剋制威脅,本來就委屈,王豔豔現在還訓斥她,她急得想哭。
她隱隱約約覺得王豔豔說的話有點問題,但又想不出來哪裏有問題。
不過,劉雅麗還是相信王豔豔是爲了她好。
而且,她也不敢得罪王豔豔。
只不過,給林安好這個賤女人道歉,怎麼可能?
道了歉以後她還怎麼在學校裏混?
再說,想整林安好的又不是她劉雅麗一個人,爲什麼就得她道歉?
劉雅麗委屈得要死,又抹不開面子,索性站在原地不動,只用眼刀狠狠往林安好身上戳,一副“我就不道歉,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
王豔豔之前設計讓劉雅麗衝林安好潑開水,就想過讓劉雅麗背黑鍋。畢竟把人燙傷毀容算大事,學校不可能不處理。
她說這番話也是故意引導喫瓜羣衆歪樓,只把劉雅麗一個人推出去,替其他同伴開脫。
如果劉雅麗接受道歉還真挺麻煩,今天她們幾個清掃泔水和挨開水燙就白受了。
不過王豔豔太瞭解劉雅麗,她算準劉雅麗不會道歉。
只要劉雅麗不道歉,那麼,錯的就是劉雅麗一個人,她把劉雅麗推出去,其他人不但不會怪她,還會覺得她仗義。
反正怎麼算,王豔豔自己都不喫虧。
果然,劉雅麗這頭蠢豬不願道歉,還一臉怨毒地瞪着林安好。搞得好像跟林安好有深仇大恨的不是王豔豔,而是她劉雅麗。
看見劉雅麗這個樣子,喫瓜羣衆更不願閒着,紛紛開始指指點點地補刀。
“這個劉雅麗怎麼這麼壞啊?王豔豔都給她擺好了梯子,她還拽五拽六的不下來,她誰啊?”
“說不定王豔豔跟林安好之間根本就沒矛盾,就是劉雅麗挑撥離間,還想把人家王豔豔也拖下水。”
“王豔豔跟她在一起都被帶壞了。”
“這樣的人,學校就應該直接開除……”
林安好脣角微微勾了下。
王豔豔還真挺有手段,怪得不能拉攏到一幫人以她爲中心。
既然這樣,她要不要幫王豔豔揭開畫皮臉,幫她們搞內訌呢?
看向劉雅麗,林安好語氣平靜地說:“劉雅麗,人呢,不光要有眼色,也要長點腦子。不然,總被別人當槍使,最後倒黴的只能是你自己。在江城大學,有些人出事了叔叔伯伯自然會保她,但你出事的話,誰保你啊?”
林安好這話說得太直白,劉雅麗就算再蠢,也聽懂了。
扭頭看向王豔豔,她眼睛裏帶着疑惑,也帶着不可思議。
而其他人,尤其是被開水燙到的那幾個,她們一直坐在地上痛得都快暈過去了,王豔豔卻連看沒看她們一眼,也沒有叫救護車,只顧着在那裏跟林安好較勁兒。
本來她們就有點不滿,畢竟她們都是來幫王豔豔出氣的。現在,再聽了林安好的話,她們也若有所思地看向王豔豔。
王豔豔沒想到林安好這麼精明,自己心裏的小算盤剛剛打響,就被林安好發現。她有些惱羞成怒,瞪着林安好怒道:“林安好,你不要含血噴人、挑撥離間,我……”
王豔豔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人喊:“蘭主任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