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箏……”餘悅指着初箏：“你他媽給我把東西撿起來。”
“我不。”
初箏微微揚着下巴。
餘悅氣得不輕，直接朝着她走過來，四周的同學頓時往旁邊散開。
“許初箏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餘悅臉上怒意橫生，快步接近，似乎想動手。
初箏和餘悅隔着一個倒地的書桌。
初箏再次飛起一腳，踹在書桌上。
書桌在地面摩擦，發出刺耳酸掉牙的吱呀聲，飛快撞向餘悅。
餘悅沒想到初箏會有這動作。
書桌就這麼撞到她腿部，整個人都往後跌去。
桌子椅子稀里嘩啦的倒了一片。
在一片狼藉中，女生神色淡淡的揚起下巴，冷漠的看着她出醜，然而並沒有勝利者的得意。
-
辦公室。
她過來不到兩天，就進了兩次辦公室，初箏也覺得這頻率藥丸。
“你們兩個在教室裏幹什麼，啊？還像不像學生？你們是來讀書的還是來打架的？”
這次訓話的不是周老師，而是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是言情小說學校標配形象——地中海、啤酒肚，有些油膩的中年男人。
教導主任是看着初箏踹的桌子，所以初箏沒法不認這個鍋。
有點愁。
果然不能在人多的時候動手。
下次不能這麼做……儘量不這麼做。
“主任，餘悅先扔我的書。”初箏先出聲。
餘悅雙腿還隱隱發疼。
聽見初箏的指認，頓時惱怒的瞪向初箏。
她剛想說話，教導主任截斷她：“餘悅你成績好，我知道，但是你在學校胡作非爲，這是你一個學生該做的事嗎？”
教導主任拿着一塊尺子，敲得辦公桌直響。
他不是周老師，說話很直白，完全沒有給餘悅留面子的意思。
餘悅在教導主任面前，似乎也有所收斂。
張了張脣，半晌沒說出話來。
“對不起，我只是和許同學開個玩笑。”餘悅低頭認錯。
“我也是和餘同學開個玩笑。”初箏立即接話。
教導主任：“……”
你們兩個當我這個教導主任是智障嗎？！
“主任，那個……”辦公室外，有老師敲門：“您在忙？”
教導主任正生氣，突然被人打斷，也是面色不善：“有事？”
“那個，我帶轉校生家裏的人過來和您聊聊。”
教導主任點頭，轉頭又是一臉的嚴厲：“我不管你們誰先挑事，在學校就要有學校的樣子，好好反省你們的過錯，罰掃操場一週，另外寫兩千字檢討交上來，回去吧。”
初箏雙手往兜裏一插，從容鎮定的走出辦公室。
老師帶着一個男人進去。
外面走廊上還站着一個男生。
身上穿的校服和他們學校不一樣，有點像私立學校的校服，俗稱貴族學校。
校服外套沒有扣，裏面是翻領白襯衣，前面兩顆釦子也敞着，露出他修長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
男生臉上帶着青烏的傷痕，眼角和嘴角最嚴重，一看就是經歷過事的。
雖然帶着傷，可依然能看出男生非常好看。
不過此時男生看上去有些陰鬱，給人的感覺不太好。
初箏繞過男生回自己的教室。
餘悅直接翹了下午的課，沒有回來。
下午第二節課。
周老師突然過來，帶着初箏在教導主任
外面見過的那個男生。
“這是新轉來的同學……”
周老師的話音剛落，下面就炸開了鍋。
“轉校生啊？怎麼之前都沒聽過要來轉校生。”
“他臉上全是傷啊……這是打架被原來的學校開除了吧？”
“他長得很帥啊！”這是某女生隱隱壓着的小興奮。
“他臉上都是傷，這你也能看出來帥？”某男生不服氣。
“傷又沒有全臉都是，要透過表面看本質。”女生反駁。
男生臉上的傷，只是青烏，都沒有腫起來。
五官非常明顯，確實能看出來很帥。
“帶着傷的樣子，也有一種頹廢美啊！你們這些臭男生懂什麼。”
“是是是，我們不懂，你花癡的也是個臭男生。”
“……”
周老師沉着臉：“安靜！”
底下的討論聲頓時一靜。
“你做個自我介紹。”周老師對着站在門口的男生道。
從周老師的語氣裏，可以聽出她對這個男生並不是很歡迎。
男生走上講臺，在女生們興奮的注視下，張了張脣：“紀城。”
男生說完就沒了下文。
教室裏微微陷入尷尬氣氛中。
周老師打破這微妙的氣氛：“紀城同學你先坐……“
她巡視一圈教室，發現只有初箏那裏還有空位。
“……先坐那裏吧。”
底下的學生朝着初箏那邊看去，女生們隱隱失望。
紀城沒有點頭，也沒說話，徑直走向周老師指的位置。
初箏趴在桌子上，臉朝着外邊。
紀城坐下後，一眼就瞥見她壓着的一張紙，上面寫着檢討書三個大字。
那三個字寫得規整又漂亮。
但再往下就是一片空白。
紀城垂下眼，漠不關心的坐好。
這節課不是周老師的，安排好紀城便走了。
上課的老師知道有個轉校生，紀城還沒來得及領新課本，老師讓他先看同桌的。
可是……
他的同桌桌子上，除了那個檢討書，一本書都沒看見。
紀城瞅一眼趴在桌子上，不知是睡着還是不想理人的女生，收回視線，盯着桌面開始出神。
“那個……你先用我的吧。”
隔壁的女生將書小心的放到他桌子上。
紀城擡眸，沒有拒絕，但也沒打開。
紀城發了一會兒呆，等他回過神，餘光掃到自己的同桌。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正拿着筆寫字。
檢討書已經寫了四排多。
每個字都寫得極慢，可她寫出來的字很漂亮，每個字的筆鋒都幾乎是一樣。
許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女生側目看過來，冷冰冰的出聲：“看什麼？”
紀城收回視線，繼續發呆。
下課後有同學帶他去領書。
等紀城抱着書回來，正巧有男生站在他位置上，和那個女生說話。
“小學妹，喏，書給你領回來了。”祝子安趴在桌子上：“我聽說你今天又和餘悅起了衝突？”
“嗯。”
“牛啊。”祝子安豎起大拇指。
祝子安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旁邊站了人。
“這是我的位置。”男生沒什麼起伏的聲音響起。
祝子安沒起身，就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勢，瞧男生一眼，片刻後起身：“小學妹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