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煊薄脣囈出煙霧:“去吧。”
黎叔站在山莊大門口,有些忐忑,先生等了她那麼多年,終於有了這麼一次機會,難道真的要前功盡棄嗎
他都爲先生感到可惜啊。
漆黑的夜,初蔚手中拿着從旅館借的手電筒,一步一步,堅定地往承郢山莊走去。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縈繞着她,她很害怕自己走着走着又不記得了。
她是不是被夜煊下了什麼咒
她口中唸唸有詞你騙我,你騙我,你竟然騙我,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耍我很好玩嗎。
如此走了一個多小時,腳上,褲管上,全都是泥漿,她臉上掛着細細的汗珠。
黎叔看到她的時候,心下一慌,本來準備好的說辭這會兒全拋諸腦後。
“初小姐。”
“夜煊在哪裏”
“在書房。”
初蔚便往書房走去,像是帶了一陣風,嘭的一聲,書房的門被踹開,夜煊靠在椅背上,還在抽菸,一旁菸灰缸裏已經有好幾個菸蒂了。
因爲憤怒,因爲出離憤怒,她的臉都漲紅了,她盯着淡定自若的男人,咬牙切齒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夜煊神色淡淡:“你是指”
初蔚拍了一下桌子:“夜煊,你還要在我面前裝糊塗嗎”
夜煊狹長的目光裏神色過於複雜:“瑜兒,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嗎”
初蔚心虛又憤怒:“撇開身份不說,你爲什麼要騙我你對我究竟做了什麼爲什麼我會恍恍惚惚,突然忘記一些重要的事情,電話那頭的男人不是賀聞遠,他究竟是誰爲什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可以按照你的意願來,你要風就有風,要雨就有雨,要雨停雨就停,要我做夢我就做夢,你是不是想把我當成傀儡當成你的牽線木偶”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初蔚覺得自己要瘋了:“爲什麼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裝傻夜煊,如果你不是真心誠意帶我來找弟弟的,就請你放了我,你知道我心裏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我的家人。”
夜煊掐滅了菸頭,站了起來,盯着她:“最重要的是家人還是賀聞遠”
初蔚心虛:“家人和賀聞遠,都重要。”
夜煊欺近一步:“我呢”
“師兄你也重要。”
夜煊低頭笑了笑,笑容裏盡是無奈:“你這個騙子嘴,從來都是哄我的,在你心裏的順位,我能排得上名次嗎”
初蔚恍惚間覺得又被他洗腦了,分明她纔是來興師問罪的那個人,爲什麼現在反而是夜煊在質問她
“先不提這些,那個賀聞遠是假的對嗎還是說,這裏的世界都是假的是你創造出來的嗎”
夜煊斂着眼簾,聽到她說出世界是假的時,也不可避免的心跳亂了節奏。
這孩子向來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的。
種種事蹟,她或許已經得出了結論了。
他大手在她眼前一揚,初蔚根本來不及反應,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夜煊伸手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