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太疼了，又疼的太久了，夜兮渾身一陣陣地痙攣，抽搐了起來。
整個人就好似一個破舊的娃娃，癱軟在牀上，一口一口地用力地呼吸着，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可她知道自己這會兒還不能昏過去，如果昏過去了，那肚子裏頭的孩子就活不成了。
“暝爺……我不能昏過去，如果，如果我昏過去，你，你立即想辦法，把我，我，弄醒。”
“不要放棄他，我不可以放棄他！”
“我還有力氣，我可以的，啊……”
可是這第三個，是真的太難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兩個出來的時候拉扯到了什麼，夜兮還有了出血的症狀，雖然不大，可如果不趕緊把胎盤取出來止血的話，可能就要沒命了。
夜兮又熬了一會兒，整個人也就剩下一口微弱的氣息了，卻不願做出放棄的決定。
就連那兩個產婆也在勸說：“夫人已經兒女雙全了，沒必要再爲了肚子裏頭這個拼命的，再這麼折騰下去，夫人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
“是啊，是啊，這個小的好像不太對勁，可能是個死胎，再加上夫人這會兒也沒什麼力氣了，與其耗着，不如趕緊做出選擇。”
選擇？
戰北暝根本不用考慮，不管之前還是現在，他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他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他不能沒有她。
“保大！”
便是鳳青釉這會兒也同意了戰北暝的決定。
“兮兒，你聽娘說，你成功地保住了兩個孩子，做的已經夠了，這個小的，可能是與大家無緣，你不要在堅持了，娘也不想失去你。”
“不，不要，他在動，我能感覺到，他在我的肚子裏動，他想要出來的。再等等，暝爺，我還能堅持，我可以的。”
夜兮還存留的一點意識，讓她明白，現在的情況，她可能要失去這個孩子了。
“啊……”
夜兮痛苦地低吼出聲，身體好似已經失去了知覺，卻偏偏能夠感覺到小傢伙在肚子裏頭用小手在動着，他也想要出來的，他也想要活下來的。
她不能放棄他的！
也就是一念之間，夜兮又堅定了自己之前的決定。
她要他活着！
她不會放棄他們任何一個。
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她就不會放棄。
夜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還有力氣，她還可以繼續堅持。
一次，兩次，三次……
攥緊了拳頭，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出來了，出來了……”
最後那一下結束之後，她整個人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孩子是出來了，可是產婆把孩子抱起來後，卻發現了這孩子動都不動，好似死了一般，拍了幾下屁股也沒見開口哭。
“貴人，小公子，是，是個死胎。”
鳳青釉愣了一下，本來剛剛鬆了一口氣，轉喜的心情一下就跌到了谷底。
戰北暝在夜兮昏過去之後，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夜兮身上，可那句死胎，還是鑽進了他的耳朵，後脊背猛地震了一下。
他嘴上雖說是這麼冷硬無情，可也並不是真的不在乎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血脈骨肉。
小東西若是醒來了，肯定會很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