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暝推開唐小盞，自己擠到了夜兮身邊，衝着那發愣的兩個產婆吼了一聲：“還愣着幹嘛，沒聽清嗎？我說保大！保她！保她！我只要她活着！”
其它的，他不在乎，他也沒有辦法去在乎了。
孩子，就當是他這輩子欠了他們的。
夜兮本來是已經疼的意識模糊了，被他這麼一吼，又嚇得清醒了過來，咬着牙道：“暝，暝爺！不要！”
這才什麼時候，她連一個都還沒生出來呢！他就直接來了一句保大！
是三個都要放棄嗎？
“我不會放棄！你，你也別放棄……”
夜兮這會兒是每一口呼吸都伴隨着疼痛，汗水溼透了她身形墊着的被褥，手指因爲太過用力去抓被褥，手面都爆出了清晰的經脈。
可她覺得自己的體力和精神狀況都還可以堅持，並沒有到達保大保小的生死關頭。
可能是她如今這模樣把他給嚇到了。
“不要，不要放棄他們！我們都不要放棄！”
“我，忍得住，我一點都不疼的！”
說罷衝着戰北暝揚了揚嘴角，擠出一個笑來。
“暝爺，我不疼，不要放棄他們，我能撐得住，我不會死。”
她知道他並不是不在乎這些孩子，而是太怕失去她了，所以，纔會說出那樣絕情的話。
鳳青釉和那兩個產婆一直盯着夜兮的狀況，也不知道夜兮是被戰北暝那話給嚇的，還是第二波藥性發作了。
宮口總算是慢慢打開了。
“開了，開了，宮口打開了。”
“貴人，你攢點勁，呼吸用力……喊出來，一邊喊一邊用力，這樣勁頭足。”
攢勁什麼的，夜兮是沒什麼問題的，問題是讓她一邊喊一邊用力。
“我試試……”
這會兒她疼瘋了，已經顧不上擔心某位爺聽到了會心裏難受了，爲了這三個小傢伙，她拼了。
“啊……啊……”
按照產婆的要求，她一邊喊一邊攢勁。
戰北暝猩紅着一雙眸子，聽着她的聲音一點點沙啞，一點點變弱，看着她的髮絲被汗水浸透，看着她的脣瓣被咬出一道道血痕來，整個人都快要被逼瘋了。
他願意不再碰她，也不會再讓她懷上孩子了。
生孩子這件事的危險程度已經超過了他承受的範圍。
“開了，開了……”
“用力啊，再使點勁。”
而那邊兩個產婆一直在鼓勵夜兮用力使勁，並且出手按壓夜兮的肚皮助產。
戰北暝見她們用力去按壓夜兮的肚子，整張臉都黑了，直接冷眼掃了過去，大聲呵斥：“誰讓你們動她的，她都這麼疼了，你們居然還按她的肚子，她要是出事，你們也別想活着。”
那兩個產婆委屈啊，接了這麼多次的胎，還頭一次遇見脾氣這麼差的人。
“我們這是助產，幫，幫她把孩子生出來。”
鳳青釉知道這小子有多心疼自己家閨女，可這會兒，他這麼吼不是添亂嘛。
“戰小子，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別緊張。”
瞧他那緊張的樣，可別一個着急，自己先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