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默默地站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她在觀察，觀察這位鬼後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有些人裝瘋道行比較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譬如那樓靈。
有些人裝瘋裝的很像，一時間沒辦法去判斷真假，譬如眼前這位鬼後。
她那空洞的眼神，好似就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誰都進不去，就像是一個沒有了魂魄的身軀。
便是夜兮也難辨真假，開口問了一旁的婢女，一些關於這鬼後病情的問題。
“鬼後是什麼時候病的？病之前發生過什麼事？除了這身上的紅斑和毒瘡，還有什麼其它的症狀沒有？”
那婢女掩着口鼻，壓低了聲道：“這病還得從兩個月前說起，咱們小皇子突然失蹤之後，鬼後就瘋了，瘋瘋癲癲的又哭又鬧，抱着個枕頭喊小皇子的名字，誰勸也沒用，之後那身上就出了這紅斑和毒瘡，還越來越嚴重，現在整張臉都毀了。”
“小皇子失蹤了？”所以，這也許正是導致她瘋癲的原因。
孩子失蹤了，對於一個做孃的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大的打擊，這個打擊也確實能夠讓人瘋癲失常。
那婢女再一次壓低了聲音，靠近夜兮耳邊道：“對外說的是失蹤，可是大家都知道，小皇子是被惡鬼給擄走了，已經被鬼族給喫掉了。”
夜兮神色又是一驚，故意透露出一驚一乍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也壓低了聲，和那婢女套近乎道：“這事是真的假的？”
那婢女顯然也沒把那瘋癲了的鬼後放在眼裏，撇了撇脣道：“你是不知道，咱們王當初砍殺了多少惡鬼，那些惡鬼是什麼性子，豈會善罷甘休，所以啊，就報復到了小皇子的身上，可憐咱們小皇子才幾個月大，就慘遭那些惡鬼的毒手。”
夜兮在和這婢女對話時，視線一直是在盯着那鬼後看的。
若想要替這鬼後治病，首先得弄清楚她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真瘋有真瘋的治療方法，假瘋有假瘋的治療方法。
這鬼後之前的一連串表現，都毫無破綻，雙眼空洞無神，彷如一顆心都已經死了。
可在那婢女提到小皇子時，那鬼後的眼神裏出現了波動。
如果當真瘋癲，且隔絕了一切，把那枕頭當做了小皇子，情緒不可能透過眼神表達出來。
所以，這鬼後是在裝瘋。
可她爲什麼要裝瘋呢？
看情況，連那鬼王都不知道她是在裝病。
如果兩人當真如傳言這般相愛，她到底是爲什麼連自己最愛的男人都不信任了？
唐小盞連着問了幾句，那鬼後都沒有給她任何的反應。
一旁的宮女已經開口相勸，讓她們放棄了。
“沒有用的，我們王前前後後給鬼後請了多少醫者了，沒人能夠治好她的病，別說你們了，現在，就連我們王想要靠近她親近她，她都會發瘋。”
“哎，她這般模樣，倒是可憐了我們那對她癡情一片的王了。”
夜兮沒有去應那宮女的話，因爲她覺得那鬼王未必真的有多愛這鬼後。
她不知道別人相愛到底是怎樣的，可是她知道在她生病的時候，暝爺是如何對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