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揚了揚眉，掃過衆人，笑道：“聽到了，我可是很厲害的。”
可唐小盞緊接着又開口拆了她的臺：“夜兮厲害是厲害的，可是我不要夜兮割肉，因爲割肉很疼的。”那雙大眼睛裏淚光閃閃的，小手伸出去扯了扯夜兮的衣袖，好似害怕夜兮反手就給自己來一刀。
時櫻眼眶也有些發紅，心底不停地自責自己這個巫族聖女太弱了，想不到辦法去救她。
卻不想戰北暝會在這個時候開了口，聲音暗啞低沉：“好。”
夜兮知道他一定會同意的，因爲他是最瞭解她的，也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的。
戰北暝也點頭了，時櫻只能去遵從她們的意願，對夜兮下這個手。
“暝爺，要不，你先出去吧。”
讓他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割掉一塊肉的場面，對於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過殘忍了。
夜兮相信，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刀，可能也同時落在了他的心口。
戰北暝大手攬着她的腰，把她的小身子壓在自己懷裏，掃了眼時櫻：“開始吧。”
他見過她渾身染血的模樣，像個碎布娃娃被唐小盞一針一線地縫補起來，他沒必要自欺自人，並不是他不去看，她就不會疼。
時櫻頭一回做這種事，比夜兮還緊張，好在那性子是個沉穩的，先按照唐小盞她爹的交代，給夜兮敷了一些麻醉的藥草，待藥性發作了，才用鋒利的刀尖劃過夜兮的背。
即便全程身體僵硬，額頭髮出了汗珠，卻依舊穩住了手腕，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爲了緩解時櫻的緊張，夜兮還打趣道：“這要是唐小盞啊，指不定是一邊哭着一邊下刀子呢！小時櫻，你可要穩住了啊，別多割了我一兩肉，我這肉長的可不容易。”
戰北暝攬着她的大手，一直都控制不住地顫抖着，自虐地看完了全程，那氣息是越來越冷了。
“暝爺，你別抖成嗎？再抖我後背的藥都要被你給抖掉了。”
夜兮則是全程乖巧地趴在戰北暝的肩頭，一聲也沒哼，還抽空和某位爺聊天，她不知道，她這般佯裝無事的模樣更加讓人心疼。
那畢竟是剜了一塊肉下來，再是個能忍疼的，也抵不過身體的疼痛感本能。
很快那疼到慘白的小臉就冒起了血汗，脣瓣也被她給咬出了血。
戰北暝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她才能夠不受到任何傷害。
爲什麼！爲什麼一直受到傷害的都是她。
從之前被黑蛟擄走，到被蒼淼女王砍傷，再到被樓氏兄妹的那一次重創，爲什麼他明明一直都在她身邊，卻沒有辦法保護好她。
他本是不信什麼命的，可他現在卻因爲她一次次的受到傷害，而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命格太硬，煞氣太重，影響到了她。
老東西曾經給他找過一位大師算過命，說他命格太硬，克父克母，是天煞孤星之命，天煞孤星雖爲大凶之相，但兇星並不對本人有影響，而是對其周圍的人呈極惡之勢。
所以，老東西把他丟的遠遠的，生怕他剋死自己。
“小東西，對不起。”
夜兮愣了下，閃着眸子去看他：“對不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