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的話並不是捋的很順，就好似真的是一塊塊不完整的記憶拼湊到了一起，而這些記憶，夜兮記得比誰都清楚，確實，她的每一部分記憶都描述的和夜兮腦海的記憶分毫不差。
有一些和鳳青釉相處的細節，夜兮任何人都沒說過，可這個姑娘卻知道，且清楚地描述了出來。
便是夜兮，也不敢確定，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夜兮了。
最重要的一點，也是這個小姑娘能夠動搖夜樾的關鍵一點，那就是這個小姑娘準確地說出了鳳青釉背後的鳳形紋身。
饒是夜兮當初去認夜樾時，也沒說出這一點信息來。
如今這世上，除了和鳳青釉有肌膚之親的夜樾，和擁有記憶的夜兮，那大概也就只有鳳青釉本人知道的這麼清楚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也就是這位姑娘所說的，她是當初離開了身體的夜兮魂魄，穿到了面前這具身體上，所以，纔會擁有這些零碎的記憶。
且順着這記憶找到了夜樾，回來認這個爹爹了。
如果這姑娘當真是那個夜兮，那夜兮也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至少，她還活着。
她對於夜樾和鳳青釉的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畢竟她一直佔據了別人的身體。
這件事對戰北暝的影響並不大，在他看來，這個女人是不是夜樾的閨女，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說白了，除了他懷裏的小奶貓，他並不在乎夜樾的閨女是誰，也不在乎夜樾想認幾個閨女。
所以，夜樾向他提出想要認下這閨女時，他也沒出言反對。
只是如今這移魂的事畢竟不是什麼正常事，並不是能夠讓世人所接受。
所以，這個世上不可能同時出現兩個夜樾大將軍的血脈，也不可能出現兩個夜兮。
爲了保護兩個夜兮，他們必須想辦法，給其中一個弄一個新的身份出來。
夜樾這麼晚帶着這小姑娘來找他，其實就是和他商量這件事來的。
若是夜兮和戰北暝沒關係，那認回女兒就是他的私事，夜樾想怎麼做都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可如今，他知道，戰北暝把那小姑娘當命一般護着，這件事自然是要和他商量商量的。
“如果想要保護兩個小丫頭，那其中一人就必須捨棄掉夜兮的身份，成爲我的幹閨女。”
這也是他爲難的地方，一個身體是他的血脈，一個魂魄是他的血脈，便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誰纔是他的血脈，他的親閨女。
他本來已經接受了那個小丫頭，可卻不想又出現了一個小丫頭。
可不管是哪一個，他都不希望她們受到任何委屈。
戰北暝掃了他一眼，不知爲何，突然暴怒地摔了杯盞。
“所以，你想抹掉她的身份，把她的身份送給別人嗎？”
夜樾其實還沒有做決定，他根本下不去這狠心去做決定，纔會找到他這裏來。
“不是別人，她們都是我的女兒。”
所以，他纔會這般猶豫不決，兩個都不想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