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想要照顧夜樾的血脈，以你的性子，若是知道，我更夜樾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你當初大抵是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吧。”
夜兮仰着小臉，衝他淡淡一笑，不知道自己這會兒佯裝出來的笑容有多讓人心疼。
見他一直不說話，高健的身軀，凜然未動，黑眸就這麼盯着自己看，那眼底透着對她的失望。
夜兮心口越發地苦澀了，一下下抽疼的厲害，貝齒用力地碾了碾粉脣，到底是性子硬，竟然只是紅了眼眶，卻倔強地沒有讓自己落淚。
既然已經找到了夜樾，那她們最後的那一點牽扯也就斷了。
“我並不是想要利用夜兮的身份纏着你，你要是……要是不想再見到我，等回去了五國，我會自己離開。”
到底不是哭哭啼啼的性子，即便兩人走到了這一步，她也不會哭求着讓他原諒自己。
本就是自己錯在先，對他隱瞞了事實，她哪還有什麼臉去求得他的原諒。
戰北暝濃眉擰得更緊，額上有青筋抽動，漆黑的眼眸裏陰霾越來越沉，聲音都冷了，好似又回到了當初兩人第一次相遇時，不帶一點溫度。
“離開？你想去哪？”
夜兮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突然，自然沒有規劃好自己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因爲，在她的規劃裏，她往後的生命裏一直都是有他在的。
突然沒了他，她的心很空很亂，哪有什麼功夫去想離開了要去哪裏。
“我問你，離開我，你想去哪裏？”那聲音裏的怒氣聽着是越來越重了。
夜兮從未見他對自己這麼生氣過，心口又抽疼了一下，整個胃部都痙攣了起來，秀氣的眉頭蹙了起來。
“如果夜樾還願意接受我，我會陪着他去找我娘，不，不是，是夜兮的娘。”
因爲繼承了夜兮的記憶，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夜兮，早已把鳳青釉當做了自己的娘，把夜樾當做了自己的爹爹，所以，也就說的順口。
沒有人知道，對於一個真正的小孤女來說，能夠喊出爹爹和娘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可如今，祕密暴露，她好像也沒有資格繼續喊他們爹孃了。
“如果他不接受你呢？”
夜兮微微垂着小臉，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裏的那一抹悲傷：“如果不接受的話，看他的意思，他若是不願讓我佔着這具身體，我會把這具身體還給他，他若是願意讓我繼續用這具身體，卻不想看到我礙眼，我會離開。”
以前她只想活着就夠了，可現在，她變的貪婪了，想要的也更多了。
如果活着，卻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她可能也不會開心，既然不開心，那活着的意義也就淡了。
戰北暝怒極了反笑，大手扣着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把小臉擡起來：“那我呢？”
夜兮擡起了眼，對上的一雙黑瞳黑得嚇人，跳燃着閻黑的火氣，知道他這會兒處於盛怒之下。
“那我呢？你和我之間，那些不離不棄生生世世的諾言呢？”
“可是，我不是她。”
夜兮眼底盛滿了痛苦，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