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絕寂擡着血眸看了她一眼，眼底一片死寂，聲音也毫無波瀾，彷彿沒有了靈魂的行屍走肉：“那就讓她咬好了，那就變成死靈好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陪着她。”
夜兮知道燕絕寂這是被傷的狠了，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心思了。
舔了舔乾乾的脣，眼眸依舊紅的發熱：“可是，她那麼喜歡她的大哥哥，又怎麼能夠忍受自己把你轉變成死靈的結果。”
“燕絕寂，你不是說，你要生生世世都去找她愛她嗎？怎麼可以這會兒就赴死。”
燕絕寂悲痛極了，反倒衝着夜兮笑了一聲，眼神空空洞洞的：“生生世世……可我連這一世都沒能護好她，下一世她還會記得我嗎？”
夜兮試圖喚醒他的求生欲：“會的，她這麼依賴你，喜歡你，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燕絕寂捨不得放下懷裏的小丫頭，不管她是否能夠感覺到，又狠狠地親上了她的脣。
“小茶壺，你一定要記得我，記得我們的約定，等着我去找你。”
親了一會兒，又看向夜兮：“還剩下多久？我想再抱一會兒她。”
也許這是他最好抱着她的機會了，他捨不得放手，小茶壺的身體明明還是溫軟的，她還沒死呢！
可他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連帶着她出這個林子都做不到。
夜兮算了算時間，忍住了悲痛道：“還有半個時辰，就會進入轉化的時間，半個時辰之後，你就要注意她的變化了，她隨時可能甦醒，但是甦醒之後的她不再有任何的意識和記憶，她將徹底變成死靈。”
燕絕寂抱着懷裏的小身子，又埋頭在她脖子裏溫情地蹭着，一直不停地和她說着話，絮絮叨叨的，整個人都魔怔了。
“小茶壺，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捱餓的，我給你獵妖獸來。”
“我不會讓你孤單的，我會在這裏陪着你。”
“你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我最喜歡的小茶壺。”
“你還記不記得小葫蘆？唐小葫蘆，你的小師弟……我就是小葫蘆，唐小葫蘆，我說過要保護你的，你還記得嗎？”
燕絕寂之前一來是擔心自己沉睡會移魂的祕密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會乘機對自己不利，二來則是害怕移魂的事會讓唐小盞害怕，很難接受，才一直瞞着她的。
卻不想，沒有說，便再也沒有機會告訴她了。
現在不管她能不能聽得見，他也要把這些祕密說出來。
“小茶壺，我知道是你，一直知道是你，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我們其實已經認識很久了。”
夜兮之前一直在想，燕絕寂這樣的人，如何會對唐小盞一見鍾情，還這般寵溺，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他居然是唐小盞的那個死了的小師弟。
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血族老祖，怎麼會和五國的一個十年前死去的孩童是同一個人呢？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過，夜兮很快就想明白了，燕絕寂當初可能是和她一樣，靈魂進入了另一個身體得到了重生的機會。